数小时后,监听室的延滕司见审讯毫无进展,眉头紧锁地走向其他队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已经亦步亦趋地引了一个面容硬朗、气度不凡的年轻警官过来。
被叫出来后即便是一直站在延滕一边的理惠也感到诧异气愤,旁边拓也嘴角勾着的冷笑更是让她感到委屈,“头儿,你为什么要请别人来,再过一会我们就能取得进展了。”
延滕脸色微红,拍着两名下属的肩膀道:“辛苦了,下班去吃碗拉面休息一下吧,接下来的交给白马警官就足够了。”
白马的注意力并未在四队狭小的十二叠空间里停留,眼神只是微微瞟过拓也,但两人的目光也是一触即分。
只是当白马走进审讯室时,气氛瞬间便完全不同地变得紧绷起来。今川白马是一个光见面便让人生惧的人,不是害怕他的人就是讨厌他,总之二者选其一。
他那刀削雕塑一般的面容,峻拔修长的体格,咄咄逼人的气势,融合成了一个如今名为白马的符号。
“诈骗、暴力、非法结社、纵火、伪造履历1白马将一叠案宗甩在船田祐面前,坐在桌上俯瞰着他道:“你这混蛋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短暂的沉默后,他突然吼道:“再加上今天的持刀伤人,别给脸不要脸了!1
船田吓得身体一颤,只见白马又从上衣领里取出了一叠照片,黑白照片里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生,给人的感觉漂亮娴静。
“五野未来,这女孩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1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1
“不知道?”白马拽过他的衣领,看了眼自己的拳头,转手陡然打在船田的眼眶上,听着他的惨叫声继续下手并未留情,他剧烈地仿佛跳起一般落拳,风衣都被带得翻飞。
监听室里的延滕默默关掉了扩音器和录像,等到这番风云骤歇后才重新打开。
船田祐满脸污血地趴着,十指伸展按在桌面上近乎呼吸不得,但依然咬定着自己的说法并不松口:“我........我和会里那边已经完全没有联系了,我只在新闻上听过这个叫五野未来的女孩1
“如果是池袋的事我有要说的,但.......但这件事上,我完全是无辜的1
“呵。”白马对于“无辜”这个词竟然从船田祐这个暴力惯犯口中钻出来感到可笑至极,他一只手按着船田祐的后颈强迫他保持低头,另一只手则是移动着照片。
随着指尖所带来的偏移,一张血淋淋的现场照陡然出现在船田祐的眼底,他近乎是惊得立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又被连在桌上的镣铐给带了回去,一时间各种声音哗哗作响。
“你这王八蛋!给我看清楚了1
白马丢掉嘴里的烟陡然再度暴起,抓住船田祐的后衣领狠狠将他的脸啪的一下按在照片上,“说!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干的1
船田祐痛苦地紧闭着眼睛,嘴里喷着唾液,含糊不清地只重复道:“你们杀了我好了1
数十分钟过后。
延滕看见白马警部补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递着咖啡热情地迎了上去,“开口了吗?”
白马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将臂下船田祐的签字口供丢到三五警员围着的办公桌上,原来是属下听说老大被借走,都好奇地从一队跑来了四队。
“不愧是白马警部补。”延滕崇拜地感叹道:“像我们这样的果然就是不行呢。”,他随即皱了皱眉头道:“只是这样审讯,在法制上会不会稍微存在一点问题。”
白马瞥了延滕一眼避过了咖啡,也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道:“有动机,有能力,有证据,一切都没有问题。”
反倒是忠实的小弟和真解释道:“遇到杀人都能干的出来的恶徒,老大才会这么干,毕竟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硬骨头或是老油头,想让他们面对无期或者死刑,真的是不打不招。”
延滕很快便接受了这个理论,笑道:“又一桩悬案告破,您又要接受朝日电视台的采访了吧,我们整个搜查三系也能在旁边沾沾光。”
白马皱了皱眉头,“死者在上,要庆功还是晚些为好。”
“怎么了,你们老大。”几次示好被冷漠相待,延滕等到他离开后,看向一队的人悻悻道,“今天怎么感觉火气冲冲的?”
一群人都尴尬地撇过头去,只有被盯住的江美铃奈于职权不得不解释道:“其实你们行动组今天真的做的过火了。”
“这也轮不到你们一队来说吧。”延滕再度忍不住爆发,怒气冲冲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地道:“这种抓捕行动不是常态吗?成果也不错吧!就因为碰上了仲見警视总监的女儿,连白马警官都这么势利?”
“不是,延滕警官。”江美铃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才说道:“仲見、仲見露央沙小姐也是白马队长的未婚妻,订婚是露央沙小姐攻读硕士学位前就确定了的事,也就是说您今天差点把白马警官的未婚妻给害死了。”
“其实我想如果不是为了过来打那个叫船田的家伙一顿,他肯帮您的忙就是一个很意外的事。”
延滕司目瞪口呆,站在寂静无声的办公室里,感觉自己像一个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