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你有一点说错了,她不是活人,早就是一个死人,要不然也不会用到一个黄金国度来封印她那一身足以对抗一颗太阳的森冷阴气。”
啊?
刚才还在感伤的亚里,直接被晋安吓成压力,后背惊悚好像有阵阵寒风对着他头皮在吹,他们现在就是在阴森森的坟墓里,吓得他头皮瞬间发麻炸起,赶紧转身看身后。
还好他身后没有出现站着鬼母。
然后他脸色有点发白的哭丧着脸看向晋安,有点哆哆嗦嗦的说道:“晋安道长…我们现在还在别人的墓里,我怎么感觉这里越来越阴森了,好,好像看哪里都像是站着鬼母在盯着我看…您,您可不要吓我们啊……”
别说是亚里,其他人也是心头有点发慌的点头,说他们也有一样的感觉。
这墓里有没有什么不干净东西,晋安最清楚了,他当然知道这墓里很干净,墓主人早就死透了,并不存在什么诈尸不诈尸的。
亚里他们那是心理素质还是差了点,容易受到周围环境影响。
看着昏暗陵墓,再看着吓得表情紧张的亚里他们,晋安玩心大起,人站在棺椁前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可不是我胡乱瞎猜的,心口贯穿伤,心口里没有心脏,这肯定不是活人,是个死人。”
“棺椁上说那小女孩之所以能成为唯一靠近黑太阳的人,人死了,自然阴气尸气死气寒重,所以说她的身躯是九幽之洞也能说得通,一阴一阳,抱以平衡。也难怪需要一国黄金封印她,一个能在白天出现,直视阳光的死人,这个鬼母可不像表面那样可爱,人畜无害,如果她现在还活着,起码也得有几千岁了吧?足够做我们的太太太太太太太…奶奶。”
亚里他们吓得心头更加发慌了。
见这墓里再没有别的发现,开始催晋安跟他们一起回到地面,这墓里寒气太重,他们想要重新拥有沙漠太阳的温度。
被晒死总好过被吓死。
人就是这么奇怪,在几个时辰前,他们还在沙漠上被晒得受不了,做梦都渴望找块阴凉地方纳凉,现在又怀念起地面的高温太阳了。
晋安哈哈一笑的打趣说道:“现在怕了?刚才我就说这里有可能有危险,不让你们跟来,是亚里你们一定要跟着我来的。”
他这半年来经历得多了,见习惯了各种不干净东西。
神经坚韧得连他自己都害怕自己。
眼前的陵墓,棺椁,根本吓不到他。
“我们沙漠男儿不怕凶残沙盗,不怕毒蝎子毒蛇,只…害怕跟那些奇奇怪怪的魔鬼打交道…不管是杀人犯还是蝎子,起码那还是个活物,没有什么是一刀解决不了的,可死人不怕沙漠男儿的刀子……”亚里沮丧说道。
其他人也是赶忙点头应和。
晋安见亚里他们确实吓不轻,不再开玩笑了,一行五人并没有去动墓里的任何东西,怎么来的,就又怎么重新回到地面。
五人一上来,立刻被一脸紧张的大家围住,好奇询问这井底下到底有什么,怎么他们去了这么久。
尤其是看着亚里几人脸色有点难看,大家心中的好奇心就更加重了。
亚里他们四人并没有马上回答追问,而是跑到棚子外站在太阳底下暴晒好一会,一直晒到头昏脑涨,体内寒气全被驱散,再晒下去就要热出毛病时,他们这才重新回到棚子里。
而这个时间里,晋安已经帮他们回答了所有人的问题。
他并没有隐瞒。
把他们的发现和一些猜想,都说了出来,反正这些事他们迟早也是知道的,就算他不回答,亚里几人也会回答。
当听完晋安他们在井底下的发现后,果然,在场几人,包括几羊,都下意识跑到棚子外晒晒太阳,吸足阳气,才又重新回到棚子。
即便重新回到棚子里,也是站在有斑驳阳光能晒到身子的外围地带。
“晋安道长,那我们还要继续深入沙漠吗?”
听完接下来的沙漠里还有很多凶险在等着他们,有人终于问出一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晋安没有思考的直接点头说:“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他们也都点齐声点头说愿意一路护送晋安道长,沙漠男儿可以接受失败,但不能接受半途而废的逃兵,那是懦夫行为,是要遭到沙漠神灵抛弃的。
晋安他们下入井底花费了时间,没过多久,天色昏暗,夕阳余晖染红天际尽头。
深入沙漠后,天色晚的时间越来越推迟。
晋安算了下。
自从出兹末国后,天黑时间大概推迟到亥时左右,也便是晚上的九点左右。
在沙漠里待久了。
习惯了这边的昼长夜短后。
晋安的生活作息也随之变化。
只要不天黑依旧精神抖擞。
接下来,众人坐在井水棚子外,生火热馕饼、肉干与羊奶酒,一顿酒足饭饱后,天色彻底暗下来。
今晚的沙漠夜空很晴朗。
万里无云。
繁星璀璨。
能看到在中原地区看不到的一条浩瀚星河横跨头顶夜空。
只是天黑后,特什萨塔村里依旧空旷,清冷,村子里的村民们并没有回来。
老萨迪克和小萨哈甫脸上焦急与担忧越来越深,数次忍不住跑去村口望着胡杨林,等待家人的平安归来。
可越是着急,胡杨林外越是宁静,死寂。
除了一幢幢在黑暗阴影里扭曲如鬼招手的树影,哪怕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老萨迪克和小萨哈甫的头颅越垂越低,蹲守在村口,望着胡杨林,再次忍不住伤心流下眼泪。
虽然亚里他们并不明白二羊的情绪波动为什么这么大,但大家都感受到了二羊身上的那种悲伤与落寞,队伍氛围受到影响,本应是找到村子获得清水的喜悦高兴,从每个人脸上消失,气氛变得沉闷。
晋安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然后走到村口,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在二羊身边坐下来,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浩瀚银河,陪二羊一起等人。
这一刻,星河虽繁华,一人、二羊的背影,只有孤落。
其中的冷冷暖暖,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
不久后,山羊、伊里哈木也走了过来,一起仰望星空的守望在村口。
沙漠的夜空很干净纯粹。
还未被太多世俗利益侵染这片茫茫沙海。
几颗耀眼流星拖着长长光尾划过完美弧线。
蓦然。
晋安和山羊,几乎是同一时间站起身,望向胡杨林方向,引起另外三羊的注意,并没有过多久,胡杨林里传来脚步声,还有几声带着疲惫的咳嗽声。
一群一身是沙土,身体枯瘦宛如难民一样的男女老少,相互搀扶着从胡杨林外走来,甚至还看到几名妇女怀里还抱着襁褓婴儿。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疲惫,身子微佝偻,好似背负沉重而行,刚精疲力尽忙完一天才回来。
不管是老人还是不足腰高的小孩,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劳碌一天的疲惫。
他们穿过胡杨林,看到了村门口的晋安和四头羊,特什萨塔村十几年都难得碰到一回外人,但这也只是让他们的目光稍稍恢复一点神采,随后又马上熄灭。
那些村民里,有一位比其他村民强壮一些的中年男人,神色疲惫的朝晋安说了几句话。
但是晋安听不懂。
他原本想让老萨迪克翻译,可此时的老萨迪克和小萨哈甫看着人群里的熟悉面孔时,泪水早已不争气落下,激动重复阿帕阿塔几个字,朝村民里的几人落泪跪下。
只是这些哭泣的话,落在村民们耳里,只有羊叫,并不能听懂老萨迪克和小萨哈甫的话。
但看着跪着伤心哭泣的二羊,村民们眼里多了几分神采,好奇打量着朝他们下跪的二羊,一些胆小躲在大人身后的小孩也忍不住好奇的多看几眼二羊。
这时,伊里哈木翻替晋安翻译道:“他们说村里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水,他们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如果只是借住几天,可以随便找间空的棚子住下。”
“亚里!亚里!你过来下!对了,再多带些清水来,这里有老人和小孩急需要水!”晋安喊来亚里。
“亚里你帮我翻译下,说我们并不是在沙漠里迷失方向的骆驼客或商人,我们是老萨迪克和小萨哈甫的朋友,有句话要带给特什萨塔村……”
亚里开始朝那些村民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