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您这里住几天,您看行不行。
聋老太太把拐杖放在炕边,端起一个有些缺口的碗喝了几口棒子面粥。
砸吧砸吧嘴,摇摇头。
老了,吃什么也没味道,京茹啊,快点吃一会儿凉了不好吃了。
多金福又说了一遍。
聋老太太这才应声。
你说的话我才听清楚,我这耳朵不灵光。
你说的事我答应,主要是看你顺眼,咱们院里除了柱子,就你最难看,不过人难看心是好心就行。
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我们俩都不够吃的。
太太,吃我的,我吃饱了。
秦京茹把自己的碗推到老太太面前。
聋老太太笑呵呵,抬起那只干瘪枯瘦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多金福这时明白,人有两面善恶分明。
老太太,我住在您这里也不能白住不是,他从褡裢里掏出两张大饼,和一个纸包。
您老看看,这是烫面大饼还有煮好的五花肉,我给您切了裹上五花肉,那味道真的没得比了。
聋老太太,打开纸包闻了闻卤五花肉。
京茹去切了,咱们一起吃。
那老太太,我去搬被窝卷,他转身离开没一会儿抱着被子褥子回到老太太屋里,秦京茹已经离开,他也不见外直接把褥子铺炕上,脱了棉裤棉袄就穿着一个大裤衩躺下,盖好被子睡觉了。
聋老太太见他这样做派暗暗点头,这是个实诚孩子心里没脏事。
前世也值过夜班,那感觉酸爽。
这几天值夜班身体没事,精神状态就差多了,白天补觉日夜颠倒吃饭不固定时间,早晚都要生病,所以要想办法转成白班。
一件觉睡到下午三点多钟,感觉精神还不错,没有了那种头昏脑涨的感觉。
身上的被子多了一条。
不用问老太太给自己盖上的。洗脸刷牙把新买的皮靴穿上,穿好军大衣离开四合院准备出去吃点。又不差钱不能委屈自己的肚子。
走了一会儿,也没见到路边有开门的饭店。
这年头小饭店没有,大饭店都是国营,早早的关门下班,他去哪吃饭?只能蹲值班室用一根筷子串起两个馒头,放在蜂窝煤炉子上烤,小火慢烤外脆里嫩,有一股麦香在嘴里蔓延,两个没吃够。
手里拎着胶皮包铁的治安棍,摇头晃脑巡查回来,这俩兄弟这时候失魂落魄走进值班室,看到多金福正座位置上喝茶。
他们两个坐到一边也不说话。
脸上写着发愁俩字?
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迟到了?
是不是遇到事了,和哥哥说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没准儿我能给你们帮忙。
唉,李大壮拍拍腿,从怀里掏出两瓶高粱红,哥我和我弟年纪比你小,叫你哥,你就陪我们喝酒别的不说了。
多金福听话听音儿,这是遇到难事儿啦
爷们咱们别干拉,没有下酒菜我可喝不下去,他又从褡裢里拿出一包酱牛肉。
李小壮眯着小眼看着他的褡裢,金福哥你这里面是不是个百宝袋,怎么感觉里面的东西拿不完,你这些天可没少从里面拿东西,我看着像是西游记里,弥勒佛的那个大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