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肖握住了大锤的瞬间,有了应激反应的索罗托夫顿时全身颤抖起来。
可怜他这个能在白天气温高达45,夜晚气温低达-20的沙漠中埋伏一整天的硬汉竟是被一把铁锤给驯服了。
这也怪不得他,谁踏马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铁锤哐哐砸得做不了人事后都会有阴影在。
因此在面对被铁锤砸死的死亡阴影面前,额头冷汗狂冒的索罗托夫心脏开始了快速跳动,肾上腺素开始了飞快的分泌。
他明白自己若是再不做出什么来,这疯女人说不定真会抡起大锤给自己砸成扁扁的!
「等……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哦?」
作势欲抡起大锤的肖重新松开了手,结实的铁锤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这声音听得索罗托夫毛骨悚然。
他完全可以想象出这柄铁锤砸在自己身上的后果,毕竟他身上那毫无知觉可言的三处肢体都在向他诉说着眼前女人的残暴。
索罗托夫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继续开口道:
「能不能换个人来送我上路?」
说完,索罗托夫的目光就落在了一边正在摆弄手术盘上器械的杜维身上。
在这间只有一扇门的密室里,怎么看旁边那名年轻人都更为友善一点。
更何况看他的穿着,这年轻人更像是个救病治人的医生而不是像这女人一样在漂亮脸蛋下拥有着屠夫般的心理。
自己能顺利醒过来估计也得多亏这名年轻人的医治。
所以如果一定要死的话,他还是希望能让那名医生顺便给自己注射点什么致死的药物,平静地死去更好。
而听到索罗托夫请求的肖冷笑一声后,重新握住了轻质合金制成的锤柄答道:
「你确定要换他吗?」
见肖重新握住了锤柄,冷汗唰唰地从索罗托夫的后背冒出。
说实话,在碰见这女人前他是真不知道他一瞬间出的汗竟然能让他像是刚洗澡完毕一样。
但如果结局无论如何都是被大锤爆头的话,他还是愿意试着试一试更换施行对象。
只不过心里的恐惧令他的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确……确定。」
听到答案的肖手臂用力猛地抬起了大锤,以为自己要死的索罗托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但两秒过后却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紧张的索罗托夫睁开眼后,发现肖只是将大锤扛在了肩上,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杜维的方向,示意他自己挑的不要后悔。
读懂肖表情中蕴含意思的索罗托夫转头望去,这一望顿时令他知道了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那杜维根本不是在手术盘中整理手术用的器械,里面摆放地赫然是各式正在酒精中消毒的崭新刑具!
看着那分门别类用来剥皮、剔骨、抽筋、挑膜的各类刑具,索罗托夫心里的不安感已经放到了最大。…
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过这么恐怖的家伙。
这哪是什么救病治人的医生分明就是十恶不赦的血腥行刑官吧!
想到自己可能会遭遇比直接被大锤砸死还要长久的折磨时,索罗托夫就觉得下面隐隐作痛。
因为现在的他就是想尿都尿不出来!
「等……等等!再等等!」
闻言的杜维停下了消毒器械的动作抬起头漠然地看着索罗托夫。
感受到对方对生命的漠视后,索罗托夫在心里疯狂地告诉自己先冷静下来。
在经过一连串的打击过后,他早已失去了狙击手应
该有的冷静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所做出的思考可不对劲。
强制让自己内心冷静下来的索罗托夫脑子里急速闪过了他所知晓的一切秘密。
他确信不可能有人会无缘无故针对他。
那么来人只可能是冲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来的。
而来人并没有将其直接移交给官方也没有直接将他杀死,反而一上来就折磨他说明他还有着价值所在。
只不过这个价值可大可小,甚至于对方只拥有他的尸体也可以。
那么事情的结果很简单,他们实际上是想让自己坐实暗杀总统的罪名!
这跟他和特勤局说好的找人背锅,以后他还能替特勤局做事完全不同!
这说明眼前人只可能特勤局那些人的对头!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索罗托夫思路豁然清晰。
难怪对方一点都不惮于会弄死自己,敢情自己是死是活并不重要。
意识到这一点的索罗托夫也马上明白该如何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生命来。
他在对方感到不耐烦之前再次开口道:
「我愿意出庭指证是特勤局指使我暗杀总统的!」
快速说完这句话后,索罗托夫紧张地心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是生是死可就看这一刻了。
毕竟想让他出庭作证那么势必要留他一条性命。
但若是对方执意要他的尸体,那么现在也是时候要动手了。
好在,索罗托夫赌对了。
站在他不远处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忽然咧开了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行,但在你上庭之前我需要知道你准备指证谁,如何指证?」
面对着杜维的问题,索罗托夫长出了一口气,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就证明他的小命保下来了。
接下来他只能对不起特勤局的约翰逊特工了。
他的命和别人的命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相当清楚。
「特勤局负责人之一,约翰逊特工。
我在数个秘密地点备份有相关的影像资料。
有那些东西在,绝对可以实锤约翰逊特工参与了暗杀总统的计划!」
说完这段话的索罗托夫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他自认为现在自己交代的东西已经足够给杜维交差了。
毕竟他死了可就一只大鱼都牵扯不出来了。…
现在牵扯出了约翰逊这条大鱼也已经足够杜维一方头疼了。
但他却没想到杜维对他的交代并不满意,约翰逊从始至终都不是杜维想要打击的对象。
所以杜维从那手术托盘中拿出了一把崭新的剥皮刀在索罗托夫的脸上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
「作为本该保护总统安全的特勤局负责人却想要暗杀总统?
我相信经过多重心理评估才被委以重任的约翰逊可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说他是主谋,这事别说我不信了,恐怕你自己内心也不信。
所以好好考虑,你只剩最后一次开口说话的机会了。」
感受到冰凉剥皮刀从脸皮上划过的索罗托夫心中一凛,他意识到杜维的真正目的了。
杜维居然想通过他这条线挖到约翰逊背后的幕后黑手!
按理说像他这种收钱办事的雇佣兵是绝不会深究雇主的事,那是行业大忌!
但有一点杜维说对了,他索罗托夫从来不是名合格的雇佣兵,那些在雇佣兵界默认的潜规则对他来说就是个狗屁!
想要在事后不被黑吃黑,事先对雇主进行必要的了解才是最重要的
事。
而这次暗杀总统的事如此之大,索罗托夫自然会担心自己被灭口。
所以除了必要的录音录像以外,他确实凭借着自己惊人的隐匿能力悄悄跟踪约翰逊从而得到了了不得的情报。
只是这段情报他是用来在自己可能被灭口的时候保命用的,这才没有在刚刚的交代中说出口来。
毕竟这件事牵连到的人都是些可以比肩总统的存在。
可很显然,杜维知道他在隐瞒着什么。
他当然可以选择继续说谎,但就像杜维说的那样,他很有可能只有一次机会。
要是答错了他可不仅仅是会死,还会是痛苦的死去!
这让索罗托夫不得不考虑清楚自己的处境。
考虑到先前那疯女人对自己的态度,他觉得对方可能是真的不太在乎他的命。
要是自己咬死只知道约翰逊的话,恐怕下一秒那剥皮刀就会挑起自己的脸皮让自己好好感受一下强紫外线灯的照射。
因此在经过慎重考虑后,索罗托夫觉得想要活下去的唯一办法似乎只有将那些秘密全盘托出了。
「我想好了,但你能先让这把刀离我远点吗?
我怕这刀不小心给我脸喇开了。」
闻言,杜维笑了笑,将那把剥皮刀重新丢回到了手术盘上。
「说吧。」
决定将事情真相说出来的索罗托夫终于不再那么紧张了,他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
「说真的,我有十足的证据可以证明约翰逊特工参与了此次暗杀总统的计划。
但是你若是说想要牵连出他背后的人,那恐怕我手上的证据并不够。
因为那家伙秘密去见的人是漂亮国多数党,众议院议长——弗兰西斯阁下。…
我手里有两人会面时的照片,但是却没有捕捉到任何他们所交谈的内容。
在弗兰西斯所在的地方拥有着强烈的噪音干扰,导致任何窃听设备都会失效。
所以我可以断定暗杀总统之事与他脱不了关系,事实证明在总统以及副总统死亡后,他将是最大的获益人。
只不过这点证据顶多在舆论上形成风波却阻挡不了他成为临时总统。
但这点证据却足以令他的支持率下降导致他成为不了临时总统。
以上就是我所知晓的全部信息了,我可以在出庭作证时也说出同样的话。
可你必须保证在庭审结束后就要将我送离漂亮国,否则我宁愿死也不愿意作证。」
索罗托夫一口气将自己所知全说了出来,当然为了避免招致弗兰西斯率领下的多数党报复他必须为自己留有后路。
以他目前手上所掌握的线索完全可以转为污点证人,换取一个离境出国是很合理的要求。
就算站在他对面的是检察官也会同意他的意见。
毕竟他的口供可以给检察官们带来更大的利益。
因此只要杜维想要利用他来打击弗兰西斯派系的话,杜维一定会同意他的要求!
果然,下一秒杜维就打听起他藏有备份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