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的大门被酒气勾扯,居然隔着数十丈被人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带动关上。
关门,便意味着再走不了了。
所有人都看着坐在首席的那个白袍年轻男人。
而那个白袍年轻男人笑着在看卫无道。
“卫大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小殿下端详着自己身旁的这只狡狐,声音平静而冷漠,在关了门之后的空旷大殿里回荡。
卫无道笑眯眯端起酒杯旁边的茶盏,茶盖掀起,轻轻吹起,再三之后微微抿了移口茶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小殿下笑着轻轻说道:“听说过洛阳的七月七吗?”
场面依然安静。
只是多了些死寂。
有些人面如死灰。
这只狡狐摇头笑了笑,柔声说道:“殿下有话直说就是,好好的酒会,何必闹成这个样子呢?”“好。”
小殿下瞥了一眼余下的大多数人,他笑意不减说道:“我先为诸位说一下洛阳的七月七好了。”
哪里有人不知道洛阳的大红月?
那个被淇江两岸认为是佛门杀胚的白袍老狐狸,在大红月血洗了半个洛阳,讨还了一笔北魏的欠债。
而这个破例穿白袍的年轻男人笑着开口,说出了一连串的头衔。
“天都侯,崔府侯,棋钗侯,左十三侯”
每说出一个人,还在酒会上的那些人面色便苍白一分。
他们开始后悔自己动身不够迅速,而大门已经紧闭。
北魏的诸侯一共三十六位,搬到齐梁来,每一个都是比肩十九道主人的功勋,即便是受万众瞩目的大殿下,如今也只是受封了北姑苏道的“烽燧侯”,论辈分论地位都比不过十九道的主人。
这些站在权柄最中央的大人物,死在了洛阳的大红月下。
跟他们的死相比,更多被牵连的府邸小人物的死,便显得微不足道,甚至没有人会去清点计较。
易潇说完了这些人,对着席下的诸人轻声说道:“白袍老狐狸杀了他们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身后抬棺跟随,我亲眼见证了那一晚的大红月,站在越高处的人越怕死,越怕死的人越该死,因为他们握住了权力,做过死不足惜的事情。”
这个一身白衣的年轻男人顿了顿。
“兰陵城里的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忘了那件事。”
他的声音轻柔。
“他们都以为我不会追查下去了,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很遗憾,恰恰相反的,我从来不认为齐梁的月亮比北魏的圆,也不认为北魏的月亮比齐梁的红。”
“今天晚上就是开始。”
“今天晚上也是结束。”
白衣年轻男人笑着拍了下桌案。
轰然一声殿门飞开。
那双黄金瞳孔的主人漠然说道:“你们不是后悔没来得及走吗?现在可以滚了,把我的这些话带给该听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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