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谢衍又出去惹事被公公处罚,李氏原本还想着过来帮忙打个圆常
可听完侄女描述后,就连一向温和的李氏也变了脸。
她看着谢衍,眼底写满失望:“你总这样荒唐,如何担得起做一个父亲?”
“以前你醉酒闹事,教训街上流氓,我且还能理解。但如今那可是平民百姓,你……你居然把人家腿打断了?”
李氏捂着心口,痛心疾首看着谢衍,似乎不明白他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幅德行。
谢衍满是无奈和委屈:“大嫂,我真没有1
“那你意思是令初在说谎了?”李氏连质问的话都同谢老将军如出一辙。
毕竟比起一向喜欢闹事的谢衍,乖巧的谢令初在大家心中的可信度明显更高。
更何况她还是谢衍的亲闺女。
亲闺女对父亲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李氏看着还欲辩解的谢衍,咬了咬牙,狠下心道:“若景意还在,看见你这幅德行,定会失望至极1
她说完,拉过谢令初转身就走。
而身后谢衍听见李氏口中那个名字,突然停止了喊冤,一反常态沉默了下去。
任父亲拿着棍棒狠打,一声不吭。
景意。
裴景意。
那是他亡妻的名字。
是他心口的疤。
他的命。
……
……
是夜。
谢衍正垂头丧气跪在祠堂一众先祖牌位前,打着瞌睡。
但他刚刚放松警惕改跪为跪坐,又立即被火辣辣的屁股提醒起白日里的屈辱,痛得闷哼一声,再度跪得笔挺。
夜已经深了,连谢府下人都睡了,他这个做主子的却还跪着。
谢衍心里发苦。
若是像之前他上街寻衅滋事时一样的缘由,今日挨打罚跪他还不觉得委屈。
但他今日真的没有动手,他只是替初初查马鞍问题去的。
谢衍思来想去,总觉得今日的发展本不该如此。
问题就出在初初身上。
可初初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难道是对自己有意见?
难道她已经不爱自己这个爹了?
难道她想借此机会换个爹?
正在谢衍胡思乱想之时,祠堂的门忽然开了一道缝。
一个女孩的身影随即从夜色里钻了进来。
谢令初披着件黑色羊绒斗篷,手上提着饭盒和药箱,来到谢衍身边。
她将饭盒和药箱放下,柔声细语:“爹爹跪了这么久,想必又饿又累,所以女儿特意给爹带了饭菜和伤药。”
谢令初跪在谢衍旁边,将饭盒里的食物一一摆出。
谢衍一阵感动。
可感动过后想起今日正是女儿害他至此,又有些气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谢令初扯了扯谢衍衣角,可怜巴巴:“爹生气了?”
见谢衍不理,她又道:“那爹可还记得,我坠马之后,曾叫可乐转达给您一句话,让您莫要追查此事,多生事端?”
谢衍怔了怔,似乎在回忆。
谢令初道:“我坠马时已经猜到爹爹可能会因此事找人麻烦,但坠马之事乃我自己操作不当所致,怪不得别人。倒是爹,为何连女儿的话都不听,执意去寻事呢?”
谢令初七分委屈三分更咽:“或许在爹爹心里,女儿的话已经不可信了是不是?”
谢衍最见不得女儿受委屈,见状一下慌了神,也顾不上生气了,急道:“爹何时不信过你了?”
谢令初抬头幽怨看着父亲:“那爹为什么要去找马鞍商的麻烦?”
谢衍一阵心虚:“我不过是想找他问清楚此事而已……”
谢令初吸了吸鼻子,泫然欲泣:“果然,爹爹现在连实话都不肯说了。”
女儿的眼泪一向是谢衍的软肋,他手忙脚乱道:“不哭不哭,这点小事爹能有什么不肯与你说的1
“是你当时被送去医馆走得急,遗留了东西,我叫敏忠回去拿,他无意间听见马场的人在说那马鞍原是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