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景砚,为什么不要她了。
景砚前世死得那么惨烈,若自己陪着他,许也是一处聊胜于无的慰藉。
姜屿的情绪起伏不定,不知梦魇抑或其他,仿佛两世的悲怆压下,他说些不知所以的话,忘了今夕何夕。
景十三不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姜公子,我从来没要过你。”
姜屿浑身僵住,神色隐于暗下,如遭雷击。
他曾天真地以为,景砚爱着姜衣,此心厚绵如山海,永远不会改变。
寻到景十三后,纵她对自己拒人千里,百般疏离,姜屿亦宽慰自己,她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有前世的记忆,她不知道景砚对姜衣的爱。哪日待她想起来,两世遥途,姜屿终会得回应。
可若是,若是景砚死前便释怀了,爱意消散,景砚坦然放下了姜衣
姜屿惨淡一笑,那他这段时日的行径又算甚么?
他以哪种立场,何种身份,去强求景十三非要给他回应。
汗渍半干,受夜风一吹,衣衫贴在身上几近沁凉。姜屿低垂下头,浑身不可控制地轻微战栗,两世记忆混乱,他心绪难平,错乱中又感知到了景砚临死前的悲凉。
举目不见日,孤身两难全。
纵然身受万箭穿心,最后一刻,他心底依旧是护不住蓟凉城的无力绝望。
这悲凉似汹涌的水潮,跨过两世奔袭而来,险些将姜屿淹没。
姜屿绝望地闭上了眼,上前不由自主抱住景十三,埋头在她颈间,嗓音发哑“对不住,是我对不住你我想早些找到你的,可我去了很多地方,你的气息稍纵即逝,我总是寻不见”
他陷在自己的梦魇中,连日来的失落无措,终压抑不住,向景十三倾数宣泄了出来“我谨记着前世的许诺,这世做了男子,便应有担当与责任,这些年煞费苦心,想要将最好的都留给你。
你生于此世,我又唯恐你或许自小受女子为尊的教化,反感男子争强好胜,是以又学着当下郎君的温柔贤婉,恭谨矜持。”
“可是你都不喜欢”姜屿低着声,泪水溢出眼眶,“无论我做什么,都入不了你眼,这一世我好像总让你避之不及,可我不想的,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