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王,族叔既已仙游,您切莫过悲!族叔临行曾嘱咐,何处死何处葬,日后在南山坡上寻块好地,做个衣冠冢,让他日日守着长安便可!”徐家后生中年岁稍大的对李晆劝慰。
“走,扶我去给徐老净脸,他服侍了府上这么多年,我也该给他尽个孝。”李晆双眼空洞的回应。
张厨子的开水这时才刚烧好,李晆接过盛水的木桶,怕烫到那老家伙的脸皮,又往里加了点凉水,拿起块绢布就开始给徐怀恩擦拭脸庞。
额头,眼睛,鼻子,甚至连耳朵都给擦得干干净净,就是嘴唇有些裂口,又沾了些水给他润润。
恩,有几滴水直接流进嘴里,就算被老家伙喝了吧,没吃点东西去了,也不知算不算饿死鬼。再沾点水,还被这老家伙喝了几滴,连喉咙都会颤动,李晆有些苦笑,看来等上坟的时候,要多祭上几坛好酒给他。
李晆第三次沾水的时候,手猛然挺住了,尼玛,刚才那老家伙有吞咽的动作。
“程述,你他娘愣着干嘛,赶紧去搭个软塌,徐老还没死呢。崔瀚,你家祖传的金疮药赶紧拿来,我用嗣王金印跟你换!”李晆跳大神般手舞足蹈。
一碗放温的盐糖水,一张铺满兽皮的临时软塌,徐怀恩这老狐狸居然就这么活过来了,虽说目前还昏迷不醒,可眼瞅着渐渐泛红的脸庞,李晆觉得有信心从阎王手里抢人。
韦家小娘子病到不醒人事,被盐糖水给救醒,徐怀恩那老太监都断气了,愣是被盐糖水给救活。自李晆以下所有人都开始把盐糖水当仙丹用,先是宇文严和窦镬要求给伤患喝盐糖水,毕竟都是袍泽,一百多人硬是把千把号僰人杀得哭爹喊娘,还俘虏二百多,这要不给喝点真说不过去。
然后是被惊吓过度的丫鬟仆役,见点血豆腐都能吓得吱哇乱叫,必须给碗盐糖水压压惊。连张厨子都表示今日扶人烧水累坏了胳膊,需要碗盐糖水治疗,否则晚间得饭食怕是就得啃僰人大腿骨。
如果说以上请求勉强还能说得过去,那崔瀚这二百五就纯属找骂。
“滚远,你婆姨那么欢实还喝个屁,再说,精盐,糖霜你缺啥,自个熬去,凭啥生不出娃都找我。”李晆露出个鄙视的眼神。
崔瀚很不好意思的说:“那啥,婆姨说了,得你下令熬的才管用,这不眼看就到戍州么,我也想着到时再生个一男半女的,要不家里都五六年没添丁了!”
李晆满脸黑线,认为自己往后会成为不孕不育代言人。
.......
宇文严作为个合格的军官,在确认僰人大队已被窦镬驱散后,开始指挥众人打扫战场。
“伤三十七,亡二十九,斩杀僰人三百有余,俘二百一。”
这是宇文严统计的数字。
李晆心疼得差点发疯,自己队伍里死了二十九个,这还不算受伤的人,要知道,大唐伤兵的折损率高达五成以上。僰人要是再来这么一战,自己都不用打,直接投降便是。
“可曾查出僰人为何袭杀?”崔瀚关心的是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