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行一愣，诧异的看着这两个人。</p>

特别是徐子婴。</p>

有震惊的反应他不意外，毕竟常年修道的人，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分量。</p>

张道玄刚才所说的对于道的理解，被许知行一句‘道可道，非常道’直接从根本上否定。</p>

但徐子婴为何反应会这么大？</p>

眼睛都开始往外溢血？</p>

许知行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徐子婴的特殊。</p>

一直收敛的五感和神魂力量在此时发散开来。</p>

当看到徐子婴的那一刻，许知行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惊讶。</p>

他竟然看到了一抹紫气环绕在徐子婴的头顶，特别是他的双眼处，仿佛有两团紫光在闪耀。</p>

看过这么多的人，许知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怪的异象。</p>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那句《道德经》开篇第一句，似乎带来了某些难以预料的影响。</p>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抬头望了眼屋外的天空，心头不由得喃喃自语。</p>

“不会像红玉那样，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吧？”</p>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顾虑，不是他许知行自负。</p>

而是他知道，道祖所著的这篇道家传世经典，究竟有多高的立意，对于一个世界的文化传统来说，又有多么重要的作用。</p>

厉害的不是他许知行，而是上一世那个道家祖师。</p>

想到这里，许知行连忙三缄其口，不敢轻易再说。</p>

只是看向徐子婴问道：</p>

“你没事吧？”</p>

徐子婴抬手擦了把眼角的血迹，连着做了几次深呼吸，闭着眼道：</p>

“先生放心，无妨。”</p>

张道玄知道徐子婴的奇特天赋，见他如此大的反应，想必是一定看到了什么。</p>

心中在反复琢磨着刚才许知行说的那句话。</p>

虽然那是完全否定自己所知经义的话，但张道玄怎么想都觉得，许知行似乎说的更有道理。</p>

更能体现出‘道’的玄妙。</p>

修道近百年，心中所知所想在这一刻摇摇欲坠。</p>

但这种坍塌却并不是毁灭。</p>

反而是希望。</p>

就像是树苗冲破种子的外壳，第一步要做的不是成长，而是破坏。</p>

打破枷锁和束缚，才能见到更加广阔的天地。</p>

张道玄跪坐着的身体慢慢直了起来，臀部离开了小腿，以一种近乎跪着的姿势继续求问道：</p>

“敢问先生，若道不可道，如何传？如何求？如何修？道，在何处？”</p>

许知行正要开口，心神却不由得一动。</p>

稍微愣神之后，再看向张道玄，眼中多了几分愕然。</p>

这老六系统，竟然让他收张道玄为徒。</p>

先不说道玄真人身为紫阳山资历最老的祖师，个人名声早已威震天下。</p>

单单以他上百岁的年纪，许知行上下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人高。</p>

许知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个白胡子老道士呢？他能看得开这些吗？</p>

想到这里，许知行又看了眼张道玄身后的徐子婴，若是这师徒俩都入了他的门下，那就有意思了。</p>

就像当初在双江城，苏锦书和苏清泉爷孙俩，一起拜他为师，让两人互相之间尴尬了好一阵子。</p>

当然，这些事在许知行看来都不成问题，但他不会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p>

见许知行迟迟不说话，张道玄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僭越了。</p>

这种高深至理，想来都是师徒传承，许知行又怎么会说给自己一个外人听？</p>

他身后的徐子婴想的没那么多，最关键的是，听了许知行那一句‘道可道，非常道’之后，他心头仿佛被瞬间打开了一道口子。</p>

在那口子里，有无穷无尽的渴求向他传递着一种近乎执念的情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