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廷阴柔的双眼,从这几人身上划过,他没有责怪,反倒是很礼貌的对他们笑了一笑。
几个议论的人见慕司廷如此,一时尴尬无比。
他们倒是没觉得慕司廷有多生气,只觉得这个庶子还知道客气,不与他们计较。
只是他们后知后觉才察觉到,被慕司廷看过一眼之后,背后便涌起了一股凉意。
慕司廷已经几日没回去了,他一般都是事情做完了,才能回到慕国公身边去,问他自己是否做对了。
以往做错了,慕国公都会用藤条打他一顿。
这次回去,他跪在慕国公面前,“孩儿请父亲责罚。”
他猜不透自己这位老谋深算的父亲在想什么,只能回来自觉的请罚。
慕国公换下了深紫色的绶带官袍,换了一身深绿色的长袍,端坐在桌案前,手持书卷,缓缓开口,“今日不必罚。”
慕司廷眼前一亮,难道跟他唱反调,他做对了?
慕司廷心中微微窃喜,还没来得及请求让自己站起身,他便又听到慕国公开口,“不许起,继续跪。”
“父亲?”慕司廷不懂,自己又是何处做错了?
“身为庶子,不该有自己的想法,我没叫你起来,你便擅自心中窃喜,这便是错1慕国公严厉的嗓音,像撞钟一样,狠狠的撞在他心头。
慕司廷垂头,掩饰住了眼底的不甘,“是,孩儿知错。”
他本就跪的麻木又疼痛的膝盖,此刻更加剧了疼痛,然而他又接到了慕国公安排的,一个时辰之后的命令。
他嘴角扬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
姜清颜得知自己要被关在镇国公府时,还在鹊仙医馆里,给人刮骨疗毒。
有一名农夫,上山采药被毒蛇所咬,中毒颇深,送到她这儿来的时候,毒素已经侵入身体了,医馆里其他几名大夫,都束手无策,不敢施救。
可是农夫的妻子跪在姜清颜面前,拼命的哭求,“求您救救我汉子吧!家里就靠他一个人撑着啊!他要是没了,我跟五个孩子还怎么活啊1
她身后带着一个穿着素净,却瘦的麻杆一样的男孩,他似乎没见过什么世面,双眼含泪,却不敢开口说些什么。
他母亲哭求了许久,他只能跟着一起跪到姜清颜面前。
姜清颜接诊了农夫,刚刚烧红了刀子,打算动手清除附着在骨头上的毒素,门外便有人闯了进来。
谢灵韫把门一关,“王妃安心就诊,我下去应付,必不让人搅扰王妃。”
姜清颜对她点了点头,目光里充满信任。
谢灵韫方才还是一副严谨的样子,转身便端着一股优雅高贵,莲步轻移下楼,行至众人面前。
两队披着银色斗篷的侍卫开路,一众仆妇簇拥着中间一个美艳的妇人,她涂着丹蔻的指甲,轻抚头上的金钗,不仅吸引人看过去,那鬓边的三支金钗,每一支都镶嵌着拇指大的宝石。
这一身打扮,雍容华贵,明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