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豆兵城的那位没脸前辈南下之后,豆兵城里歇了千余年的修士,也终于重新去往海上,与所谓的魔物交手。
是的,豆兵城以南的战场持续几千年了,但是对于那些往陆地冲来的紫嘟嘟的身影要叫什么,压根儿就没个明确定义。有人将其称为紫魔,也有人将其称为妖魔,叫法一直千奇百怪。
可是那紫色身影,就跟杀不完一样。即便文丈与赵白鹿牵头儿,还是没法儿像刘景浊那样,直达最深处。
中土有个女子走了一趟南山之后又去往灌口找寻李二,结果到时才晓得,李二多年前已经被水神所斩。糯是见过水神,也知道水神的,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水神会杀李二
糯走了一趟牛贺洲,却没见到惊,便只留下一句话,说她要去寻先生,之后便南下了。
其实糯刚刚离开,惊便出现了。
当时灵炆还问了句为何不现身好歹你还有妹妹,我的哥哥已经死了。
惊只是看着白虹南下,并未多言。
因为前不久,刘顾舟来过八荒,二人商议了一件事。
人族与妖族,携手伐天!
刘顾舟还说,应该可以有个几千年光景去准备,但到时必是一场血战。
所以,当哥哥的,并不想让妹妹掺和进来。
他又哪里知道,这一别,便是永别了。
谁都不知道,那时刘顾舟找完惊之后,顺道去了一趟灵山。
当日灵鹫峰,当世如来在前,刘顾舟在后,二人共同望向西海。
那位如来叹息一声,呢喃道:“你这是非要让我佛门不入中土啊我大乘佛法,意在平等,怎的在你们这儿,就变得不是那么好了上次碎我先师莲花座,还不解气”
刘顾舟指了指自个儿胸膛,淡然道:“我不碎莲花座,如何解我身上禁制一模一样的事情,只希望后世如来再做一次罢了。至于是否随我伐天,你自己说了算。”
那如来长叹一声:“也罢!让我灵山来做这个坏人吧。”
此后千年间,刘顾舟与离秋水同游五洲,寻遍天下凌霄,在准备着什么。
一天夫妇二人到了俱芦洲,有个借着灵脉矿发家致富,成为一方颇有势力的家族,方家。
主要是那年轻家主也是个懂眼色的主儿,双方只是打了个小小交道,年轻家主下定决心,一定要抱住这个大腿。
可刘顾舟压根儿就没有开宗立派的想法,只得留下了些许机缘,并打了个马虎眼。
人间动作不断,天庭也不是闲着的。
天幕之上,雷火二神并肩站立,齐齐望向南边。
“差不多了,也就该将他接回来了,否则他就撑不住了。”
“这个我们说了不算。”
此时的那道穹顶之下,刘景浊还在释放剑意,紫气青年也出不去,但是很明显,天穹一日比一日厚重,刘景浊一日比一日虚弱了。
此时青年耳中传来了一些声音,他笑盈盈看向半空中的刘景浊,叹道:“这才过去了多久几千年有吗你可知道你都拦不住我与外面的人交谈了。”
刘景浊已经瘦的脱了相,颧骨深陷,嘴唇泛白,如那常年流利花街柳巷以至于被掏空的男子一般。
刘景浊沙哑开口:“你说我是个赌徒,说的很对,我在赌那个万一,你敢跟我赌吗”
紫衣青年摇头道:“不敢赌。”
刘景浊却道:“我来时,你已经在赌了,由不得你。”
紫气青年无奈一叹,摇头道:“即便如此,我的胜算足足九头牛,你的呢一根毛哎!这可不只是万一了。”
顿了顿,青年叹道:“也罢,我先多给他几个凌霄修士,助他重返天庭吧!”
时间飞速流逝,前些年紫衣青年告诉刘景浊,天庭重开日月山通道,四洲诸多小国皆臣服,自称天之子。唯独中土神洲那座大王朝不愿低头,甚至将一众神灵传到人间的竹简焚烧殆尽。又不知过了多久,青年又说,火神领衔众神,自日月山而出,走了一趟咸阳城,几乎将那座大王朝的国运斩尽。即便皇帝修为极高,也撑不了多久了。
刘景浊始终在静静听着,他是在赌,其实也算是在逃避,逃避光阴。
直到有一天,刘景浊已经瘦成了皮包骨,自他身上往外倾泻的剑意,明显减少了许多。
紫衣青年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一直以来,不是这处穹顶在吸食刘景浊的剑意,而是刘景浊在主动喂食。故而即便是减速了,主动的一方,依旧是刘景浊。
但直到现在,刘景浊还是能将紫衣青年困在此处,即便他能传音出去,心神也出不去。
而且,那数十万道防御屏障,一层都没减少。
即便刘景浊已成如此模样,紫衣青年还是极其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