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带白小粥回去青椋山吗?
这是将龙女放回北方水域之后,白小豆说的第一句话。
刘景浊摇了摇头,轻声道:「白水洞天就是为她而建,她已经苏醒了,只是需要时间将肉身与魂魄完全融合,用不了多久她自己会去青椋山的。」
这趟,姜柚与楚廉没有跟来,主动没跟来。
白小豆哦了一声,「那咱们还去什么地方?」
刘景浊反问一句:「你把白舂忘了?」
白小豆赶忙摇头,「怎么会忘,我偷偷去看了她好几次呢。」
刘景浊笑道:「出彭泽沿江而下,过不了多久,北岸有个地方叫做秋浦,知道吗?」
白小豆点头道:「知道啊,不是有一句牧童遥指……」
说到这里,白小豆忽然抬头看向刘景浊,问道:「师父?」
刘景浊点头道:「传说古时有个妖僧路过那处地方,召唤出来了一头白蛇,引起一场大水,水打秋浦。后来又有洛河、金山寺等传说,多半不是传说了,以至于白舂与佛门积怨颇深吧。但到底是个什么怨,我也说不清,但肯定与这和尚有关了。」
过河不远,一片杏林之中,有杏花庵。
老和尚盘坐杏林,忽然睁开了眼睛,轻声道:「潘海文德,有贵客,快坐水备茶。」
林子里两个佯装禅坐的小和尚那叫一个快,一前一后,狂奔而去。
两位剑客也到了林中。
方才白小豆是想一剑劈了杏花庵大门的,但看了一眼,门上全是补丁,便没好意思下手。
那是上次姜柚留的印记。
和尚缓缓起身,一手佛珠一手立掌,口念弥陀佛。
刘景浊没有回礼,而是看了一眼杏花庵,问道:「是河里那两只螃蟹?」
和尚笑着点头:「施主慧眼。」
刘景浊又问一句:「就没想过跑?」
和尚微笑道:「于我来说,人间处处是囚笼。」
刘景浊懒得接茬儿,总觉得这么说话有些无病呻吟。
可转念一想,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这样,于是就有些老脸发烫。
结果和尚忽然说道:「施主上次来才三百余岁,现在来,怎么近两千岁了?」
刘景浊看了一眼白小豆,姑娘摇了摇头,「他心无波澜。」
刘景浊咧嘴一笑,「我见过高僧了。」
是那位让佛祖让让的高僧。
此时两个少年僧人,一个提水一个端茶,先后狂奔而来。
螃蟹却没横着走。
两个小和尚总觉得这剑客眼熟,看来看去的,忽然瞧见剑客右手缺了一指。
呀!这不是……哎?怎么忽然忘了?
两个小和尚一个抓耳一个挠腮,闹不明白,怎么忽然间笑不起来了呢?
刘景浊微微一笑,问道:「你看得出谁是潘海谁是文德吗?」
白小豆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过一个代人出家的故事,身上阴德重的那个是文德,孽障浓的,是潘海吧?」
老和尚笑了笑,叹道:「小施主也是慧眼。」
话锋一转,老和尚说道:「时过境迁,恩怨已消,连那读书人都愿意就此放下了,施主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寻来呢?」
白小豆冷声道:「我家有个客栈,大掌柜走了很久了。」
刘景浊笑了笑,说道:「想干嘛就去,咱们又不是没钱赔。」
白小豆这才有了个笑脸,转身就朝着大门走去。
而刘景浊,则是传音说道:「因果了没了,不在白舂与许临,在潘海文德成了最
初那人之后,会如何选择,所以因果未了。」
一声轰隆巨响,杏花庵大门再次破碎,白小豆拿着一锭银子走了回来。
「又不是什么好木头,够赔了吧?」
两个小和尚吓得捂着眼睛。
老和尚深吸一口气,说道:「够赔了。」
同时传音说道:「请施主指教?」
刘景浊摇头一笑,带着白小豆往外走去。
我有什么好教的?要你这个师父是干什么的?
两道剑光很快消失,文德忽然一拍脑门儿,「我想起来了,是他给我们起的名字啊!」
潘海嘀咕道:「好像是哎,但他没他凶。」
和尚这次可不敢再推算什么了,不知多少道剑光等着呢。
白水洞天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