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没好气道:“陈家主,空手去啊?”
这些孩子,长大了归长大了,没点儿眼力见儿。
随随便便一处地方,人长大了,混得开,人情世故是最紧要的一课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对的,至少这个地方,少点儿人情世故不算什么。
前段时间刘景浊听郑红烛说了句很有趣的话。
不知不觉里,世人都把虚伪当初是深谙人情世故了。
最近这段时间,刘景浊来酒铺附近次数变多,待的时间也变久了。
这不,有个曾经为讨说法儿而来的家伙,现如今可没点儿宗主模样。此时已经喝得大醉,指着刘景浊说道:“哎?人皇又来了?你
来瞧瞧,眼睛瞪大,我叠虹山是不是妖族的山头儿,我这个叠虹山的山主又是不是妖族奸细啊?”
刘景浊撇嘴道:“还不好说,江山主自求多福吧。”
中年人哈哈大笑,指着刘景浊,骂道:“你他娘的,现在是龙丘棠溪不在,要是龙丘棠溪在,你床都下不了!”
刘景浊没在意,只是说道:“你还是回去先教教儿子去。”
其实刘景浊知道,那个江生,已经被这位叠虹山主废了修为,险些打死。
楚剑云提着就走过去,一拍中年人肩膀,叹息道:“江兄,咱们难兄难弟啊!”
刘景浊哑然失笑,这俩人确实很像,都需要别人教儿子。
已经成了代掌柜的贺东陵,手扶着下巴,歪着脸看向天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个老者带着两个弟子走到此处,两个少年人躲在老头身后窃窃私语。
“哎!这拒妖岛,好热闹啊?”
“嗯嗯,是好热闹,比咱老家州城热闹多了。”
老者略微皱眉,沉声道:“别瞎说话!找死吗?”
刘景浊笑盈盈开口,声音极小,但老人听的清楚。
“别怕,不是生死大仇,没人会拦着你说话的。”
老人赶忙抱拳致歉,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向谁抱拳。随后便一手一个小徒弟,领着就走。
再一转头,有个名叫饮墨,却一脸络腮胡的家伙,撕扯着嗓子叫酒令,仿佛声音大就能赢似的。
各处铺子里,都不卖酒,坐的却全是醉汉。
铺这里,极少有女子。
因为女子都在坊市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坊市各个铺子里开始卖起了首饰,金银首饰想卖出去可难,但青玉白玉做成的手镯吊坠,可受女子喜欢。
关键是,无须划出战功,只要有战功在身,喜欢就可以拿走。
规矩是这样,但绝大多数女子都会划一道战功过去。
她们都知道拿战功买这寻常首饰不划算,但还是愿意以花这个战功。
就像男人们都知道,相逢酒铺就是黑店,酒水可以说是天价了,但他们还是愿意去喝。
即便真没钱,掌柜也不会不给酒喝。
再就是,相逢酒铺,挂的账从不因为人死了就销账,会一直挂着。
喝了相逢酒,来生再相逢嘛!
初代掌柜送第一个朋友时,说过一句话:“存酒来着,回来喝。”
其实最早,酒铺的酒叫做不相逢,不是卖酒人起的,是喝酒人起的。
改名之后,还是有人喜欢在前面加个不字。
因为有人觉得,人生何处不相逢?
不说珍重,说再见。
也有人觉得,相逢何必曾相识。
等到下辈子干嘛?此生相逢即可,前世去球他娘的!
刘景浊缓缓起身,提着酒壶,一步一步走去一个歇业很久的面铺子。
贺东陵第一个扭头,神色怪异。
紧随其后的,是十字路口诸多戍边人的目光。
是那身着白衣的刘景浊,提着酒壶走上台阶,轻轻推开了一扇门。
常来的人都知道,面铺生意很差。
也都
知道,那位廖掌柜被斩之后,这是第一次开门。
走去后厨,案板上是早已干瘪的麻什。
刘景浊缓缓举起酒壶,倒了些酒水。
至少曾是戍边人。
「今天实在是不舒服,只有这一章了。凉快地方待久了,回老家立马中暑,躺着都难受。
老规矩,会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