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符箓,其实品秩不如那两张好。
另外一个刘景浊,此时已经走出去百多里了,终于走出大山,到了璃月王朝大官道。
瘦篙洲靠西,七月下旬,阴雨绵绵之中,也得加一件薄衣服了。
刘景浊打着油纸伞,目光略微有些呆滞,连身后马帮队伍赶来他都没有发觉,还是一个怒气冲冲的大髯汉子叫骂着走来,他才后知后觉转过头,连声道歉,迈步走去了一边林中。
一坐就到了次日午时,阴雨连绵之中,刘景浊脸上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摘下酒壶灌了一口酒,随后静静看向天幕,等待黄昏到来。此时身上既无酒葫芦,也无山水桥。
兵器铺子里,一位女子提剑出门,冷笑道:「当我瞎子吗?」
与此同时,符箓铺子里有个双鬓斑白的老者去处一张纸与一枚乾坤玉。
纸上写着:「前辈最好找个空旷地方去打开乾坤玉,若乾坤玉并无什么事儿,烦劳帮我寄去中土青椋山,多谢前辈。
老者一笑,心说还挺有礼貌的?
一个瞬身出了飘摇城,老人心念一动,一番探视才发现,里边儿是一柄发簪大小的枪。
他心说这有什么好怕的?干脆探出神识,去乾坤玉中取那东西。
结果长枪到手之时,分明就是一根发簪大小,他却险些被拽了个踉跄。
「好重的枪!」
下一刻,老者眉头一皱,将那乾坤玉抛出,足足甩飞出去几十里,还没等老者回过神,一声轰隆巨响已然传来,得亏飘摇城有禁制守护,若不然定要毁去大半城池。
那位飘摇城主瞬身到此,皱眉看向远处那被夷为平地的几十里方圆,沉声道:「师傅这是做什么?」
老者没好气道:「你傻还是我傻?我吃饱了炸山玩儿?」
得亏听了那小子的话,这要是在飘摇城,那一座飘摇城可就没有了!
不愧是炼得出仙器的奇女子,什么仇什么怨啊?
这要是那小子没这么多心眼儿,琉璃身又如何?也被炸成渣渣了!方才这下子,堪比合道一击啊!
老者
呢喃道:「以后谁再跟我说炼器傅会只会打铁不会打架我跟谁急。」
就是这个杀鸡用牛刀,老者当真没看懂。
山林之中,刘景浊举起酒葫芦抿了一口,笑着说道:「独宫主,劳心劳力啊?为我而已,拿仙器自爆?」
刘景浊也是这会儿才知道,那枚品秩低下的乾坤玉,居然也是仙器。
年轻女子瞬身落地,冷笑道:「本想干脆些,就不得罪景炀王朝了,没想到你居然跑了,那张符箓是真不错,险些把我瞒过去了。」
刘景浊笑而不语,更是无动于衷。
女子这才发现异常,瞬间皱起眉头,举起长剑挥舞斩去。
剑光消散之后,阴雨山林,独独一张被分做两截儿的符箓,以及一位独姓女子。
本名独野苋的金鼎宫宫主柳眉倒竖,一个瞬身便是几百里,去到另一个刘景浊身边,二话不说又是一剑。
只可惜,这张符箓品秩还不如方才呢。
她猛然想起来什么,再次瞬身返回飘摇城,落地后院之时,墙角哪儿还有无头尸身,唯独一张替身符罢了。
飘摇城主瞬身落地,面色不善。
独野苋冷声道:「少说话,我会赔。」
但飘摇城主还是说了句:「什么仇什么怨,何至于如此?」
独野苋沉默片刻,沉声道:「仇怨都可以放去一边,我此生最恨登徒子!」
飘摇城主后知后觉想起什么,百多年前一座金鼎宫拔地而起,开宗立派伊始便是一流势力。然后这位宫主并未着急将山门发扬光大,而是花费二十年光阴,走遍一座瘦篙洲,立志杀尽天下采花贼。
此时此刻,其实就在飘摇城三百两里外,有个年轻人背着两把剑,腰悬酒葫芦,刚刚从林中钻出来。
也不晓得有没有运气好的樵夫,能捡到一身漂亮衣裳。
年轻人灌下一口酒,咧嘴笑道:「君子动腿不动手,能跑的,我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