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现在算就是两年前了,有个黑衣人来找过我,给我丢下了一枚玉佩,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就被人硬拽走了。」
略微一顿,龙丘棠溪接着说道:「我爹说,那个黑衣人是姬闻鲸拽走的,他追出去跟姬闻鲸打了一场,那家伙也已经随时可开天门,所以还是平手。但是,我觉得,就是女子的直觉,那个看不清容貌甚至不分男女的黑衣人,好些对我,很温柔。」
刘景浊一愣,「先出去给我看看玉佩。」
心神退出,龙丘棠溪翻手取出一枚无瑕白玉,正正方方,也无图样也无刻字,两面光滑。
这是个无事牌啊!
刘景浊沉声道:「那你觉得,那人是谁?」
龙丘棠溪深吸一口气,传音道:「就跟刘叔叔站在我身边的感觉差不多,只不过那人肯定是女子。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我觉得……那是看儿媳妇的感觉。你有没有想过,荞姨没死?」
刘景浊瞬间声音打颤,「可……可我在珠官城西南,进过一个幻象,我娘确实说她已经不在了。」
龙丘棠溪赶忙拉住刘景浊的手,轻声道:「别着急,你先听我说完,我也只是胡乱猜测。我问过我爹姬闻鲸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爹说,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他这一生,就佩服三个人,一个是刘叔叔,一个是安子前辈,还有一个就是姬闻鲸了。只不过,姬闻鲸是个执拗到骨子里且控制欲极强的人。所以有没有可能,其实当年姬闻鲸去救荞姨了,可能用了某种法子瞒天过海,这些年一直囚禁着荞姨?甚至连你外公都不知道?」
龙丘棠溪忽然皱起眉头,沉声道:「你再这样,我就回神鹿洲了!说了多少遍了,我最讨厌你这样!」
就在方才,刘景浊祭出飞剑清池,贯穿了自个儿肩头。
只是想着疼一疼,冷静一下。
可在龙丘棠溪眼中,这就是确凿的自残。
刘景浊苦笑了一声,龙丘棠溪后知后觉想起了,这些事他都不记得。
「以后不会了,说到做到。」
龙丘棠溪这才翻了个白眼,往他嘴里塞去一枚药丸子。
刘景浊喊住姜柚,少女停了下来,现在也会察言观色了呀!瞧见师娘脸色不好看,她赶忙以退为进,冲着刘景浊瞪眼:「师傅!师娘千里迢迢来找你,你怎么还欺负她呀?」
刘景浊没好气道:「行了行了,用不着你自作聪明,赶紧把那个老婆婆给你的东西拿出来。」
姜柚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了那个老婆婆知道自己还有个师娘以后,特意拿了一套衣裳呢,好巧不巧,也是水绿色的。
等到少女取出
了那些衣裳,刘景浊一下子就眼眶发红。
青年人呢喃道:「要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韩逄喝了橘子酒,说味道好熟悉了。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激荡内心,让姜柚把别的衣裳收拾了,转过头看向龙丘棠溪时,已然面色如常。
可事实上,某人暗自传音龙丘棠溪,声音带着哭腔。
「这么说来,那份名单,不是什么副阁主给的,可能是我娘给我的,我当时还嫌弃做的饭菜难吃。」
龙丘棠溪轻声道:「要是这样,最好了。可是你得有个准备,这毕竟是我们的猜测。」
刘景浊已经取出来一壶橘子酒,笑道:「尝一尝。」………
神弦宗主峰唤做琴山,自打那两个家伙离开之后,綦暮州头一次登上琴山。
因为有个自称刘景浊的人寄来了一封信,上面居然写着是李湖生的朋友。
这小子出门晃悠,跟人说自个儿是神弦宗修士,也不用牒谱上写的名讳,居然用起了本名。
不过綦暮州知道,沐竹在时,她跟陶檀儿了都是称呼那小子为湖生的。
可事实上,神弦宗祖师堂牒谱里边儿,没有李湖生,唯有个柳南玻。
也不晓得为什么,在宗门内旁人面前,沐竹也好,陶檀儿也罢,都是称呼那小子柳南玻的。当中怕是有什么不好说的事儿,但綦暮州这个当师叔的,也从没在意过这些,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哪怕他回来了,把牒谱上的名讳改成本名都行。
原本他是想召开一场议事的,可走了几步,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写了一封信传书李湖生,让他以后到中土了,去青椋山看一个叫做杨念筝的女子。
为什么去,綦暮州没明说。
一来是因为刘景浊名声太差,他不怎么相信。二来是,人家信上也说了,只是猜测。
事实上,綦暮州也难掩心中激动。
可是,即便真是她,她还能不能想起前世?还是不是那个以琴入道的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