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一会儿,姜柚陪着自家师傅进了厨房,不大一会儿功夫就煮了三碗酸菜面出来。
吃饭时,姜戈说道:「我知道你如今没了景炀王爵,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吃完了赶紧走吧,替我照顾好念筝,老头子我就多谢你了。」
刘景浊没答话,只是三两口吃完了面,叮嘱姜柚去洗碗,还说了句屋子很大,自个儿挑一处进去,咱们这个年就在这儿过了。
姜戈听到这话,气笑道:「西花王朝背后有人,再者说了,同为十大王朝,这京师之中定然是有登楼境界存在的,你何必为我涉险呢?说破天去,咱俩也就是江湖路上,一面之缘而已。」
刘景浊摘下酒葫芦抿了一口酒,轻声道:「杨念筝是要入我青椋山谱牒的,他的爹,我能不管?」
老人刚要开口,却听见刘景浊又问:「你四个干儿子呢?」
老人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都死了。」…
月已高悬,街上白雪早已融化殆尽,屋顶上却还是覆着一层白顶子。
有个腰间挎长剑的黑衣青年走上街道,青年人肩头还蹲着一只白猫。只不过这猫有些怪异,额头居然有一道天眼似的红色痕迹。
黑衣青年拍了拍肩上白小喵,轻声道:「去帮忙打听消息,有事儿喊我,别惹事儿啊!」
白小喵点了点头,嗖一声就跑了。估计是去往街头巷尾找寻同类去了。
要说一座城池的百事通,绝不会是什么地头蛇,而是那些个本就灵智不低的猫。
黑衣青年大大咧咧走入一间酒铺,进门便让温一壶酒,要好酒。
黑色长褂,佩无鞘铁剑,头别一只白玉簪,踩着黑色布鞋,个头儿八尺有余,瞧着就不好惹。所以一进门,刘景浊这道地魂分身,就是最扎眼的存在了。
要说这神游之后,天地二魂可各自离体远游,也真是实实在在的好事儿。
要按白小豆,她现在的梦想就是有好几个自己,最少得有三个呢。
一个练拳练剑,一个
读书认字,还有一个负责吃喝玩乐。
其实刘景浊很早就在给白小豆琢磨大名儿,自家山上人叫白小豆尚可,但以后丫头行走江湖,总不能给人喊做大侠白小豆吧?不甚侠气哎!
很快一壶酒就端来了,酒倒是不错。
酒铺子里,向来是谈天论地之处。家事国事天下事,就没有不能说的。
二两酒下肚,老子天下第一!
嘈杂声音被一阵琴声压住,刘景浊抬头看向二楼,有位仙气飘飘的白衣女子玉指游动,所奏白雪。女子身边,另有一人,一身白衣,侧披着头发,以琵琶合鸣。
应景。
小酒铺里,居然还有人抚琴助兴?这倒是不多见。
可怎的,杀气腾腾?
刘景浊再次转头,门外有人鼓掌走来,是个二十出头儿的年轻人。
来者一身银白锦衣,前胸后背都绣着蟒,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一尊元婴,三个金丹。
屋内众人,酒皆醒了,琴声骤停。
屋内酒客尽数匍匐跪地,头也不敢抬的那种。
此时此刻,尚有三人未跪。
二楼两位乐师,一楼的黑衣青年。
银衣绣蟒的年轻人微微眯眼,看向一袭黑衣,冷冷开口:「楼上二位是我内廷供奉,见本王可以不跪。但你为何不跪?」
刘景浊看都没看这故意找茬儿的,装也不装的像些?他只漫不经心道:「我为什么要跪?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跪?」
门口年轻人冷笑一声,眯眼道:「就凭我堂哥是当今皇帝!老子是西花王朝献衣王!」
刘景浊瞪大了眼珠子,终于扭头看向那年轻人。
这什么狗屁封号?献衣王?
黑衣青年抿了一口酒,咧嘴一笑,轻声道:「皇帝是你哥?巧了,我是皇帝他哥。」
年轻人皱起眉头:「找死?」
刘景浊刚刚歪头看去,就听见这位献衣王几乎颤抖着声音传音过来。
「刘先生,我也是无奈之举,人家逼我说的,我也没法子啊!看在我姐的份儿上,别出剑啊!非要出剑,也别打死我。」
刘景浊面色古怪,这位献衣王,可谓是求生欲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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