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兵部外,赵炀还是没进去。他拍了拍权忠,笑道:“别的人都认干儿子什么的,你就不想一想?”
权忠无奈道:“您就甭拿我打岔了。”
两人就这么笑着往宫城方向去,半道上老远瞧见了个穿着红棉袄的姑娘,权忠只远远看了一眼就走了。
可胡潇潇却楞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儿。
琉璃身武夫?还是进无可进的那种琉璃身?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景炀皇宫做一位宦官?三重琉璃身,几乎就是对应求真我、登楼、合道,这三重炼气士境界的。
耳畔忽然传来刘小北言语:“别瞎看了,太子等着呢。”
……
高车国京城那处酒楼,下方人还未散去,一位布衣老者佝偻着身子走来,对着聚集此地的百姓说道:“都散了吧,今天这场祸事,是我惹的,我上去给人赔罪,你们就别添乱了。”
结果这位鹿相却被禁军拦在楼下。
“鹿相,陛下说了,你要是来了,就在下面多吹一会儿凉风,脑子清楚了再上楼。”
老者苦笑一声,再次转过头,轻声道:“鹿某没有谋逆之心,可就是瞧不上她帕朵儿,一介女流,竟敢登基称帝?在场的人,有一大半是受了我恩惠的,是我害了你们,不过你们放心,老夫保得住你们。”
人群寂静,只听见这位鹿相说道:“真正的叛国之人,应该是我。”
说着,老人冷不丁抽出一柄匕首,干脆利落的插入自身胸口。
“诸位,散了吧。”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他便也倒在血泊之中。
二楼一张方桌,刘景浊抿了一口酒,叹气道:“他就是抱着死志来的。”
帕朵儿沉声道:“传旨,今日闹事者,无罪。加一句,鹿丞相拿命换的。”
耿河取出一块儿石头看了看,赶忙说道:“有消息了,郡主无事。”
刘景浊一下子就松懈下来,连喝几口酒。
“接下来的事儿,还是景炀唱黑脸,你唱红脸,耿都护陪你演戏吧,我要先走了。”
帕朵儿赶忙起身,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沉声道:“连累殿下了,但也多谢殿下。”
刘景浊摆摆手,居然笑了起来:“说实话,我只担心会不会挨揍。”
说着便与顾衣珏齐身下楼,走到楼下,对着人群露出个凶恶眼神,随即化作剑光瞬身离去。
顾衣珏则是笑盈盈说道:“我叫顾衣珏,你们打听一下,记得打听一下。”
随后也瞬身离去。
楼上那位女帝一脸愕然,轻声问道:“殿下就这么不在乎名声?”
耿河轻声道:“谁会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两人御剑北上,出去百里便又遇上了一场大雪。
刘景浊好像是在刻意抽干黄庭宫中积蓄的灵气,御剑十多天,连过年都没停下。
直到过境平妖道时,终于支撑不住,只好祭出飞舟休息。
顾衣珏驾驶着飞舟,询问道:“不下去看看?”
刘景浊灌了一口酒,撇嘴道:“在这地方,提我名字止小儿夜啼,我下去干嘛?吓人吗?”
顾衣珏没忍住哈哈大笑,这个止小儿夜啼,就很有意思了。
顿了顿,顾衣珏询问道:“直去昆仑吗?”
刘景浊点点头,却是轻声道:“总感觉这一路太顺了,我早前预计,至少得两年才能返回,看这模样,可能端午前后就能回去了。”
顾衣珏无奈道:“不好吗?”
一路顺遂,还反倒忧虑了起来?
刘景浊笑道:“是有些贱骨头,只不过,我从小到大,每次有好事儿临头,就会栽一个大跟头。”
顾衣珏撇嘴道:“山主还是给我想个名字吧。”
刘景浊盘坐起来,轻声道:“想好了,叫愁疏吧。”
佩剑伏休,本命剑愁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