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嗯了一声,却是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的走到一边,双手支起小脸,愣愣的发神。
这丫头,看样子是吃醋了......朱允熥心中好笑,却听蒋瓛继续说道:
“三爷认为那位韩香姑娘怎么样?”
“韩香?”
朱允熥愕然的望着蒋瓛道:“莫非你认为她也有问题?”
蒋瓛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却又立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只是感觉而已。”
朱允熥上前拍了拍蒋瓛,语气真诚的说道:
“老蒋,我真的很担心你哪天认为琉璃也有问题。”
他说着指了指琉璃,后者却是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继续生气!
其实对于韩香,朱允熥也曾经有过一丝疑虑。
但那一点疑虑也仅限于韩香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
当时长安知府刘安说,韩香是他专门请来迎接朱允熥的,后来朱允熥曾经让钱多多打听过,韩香这两年一直在大明各地游历,只是碰巧来到了长安而已。
刘安那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讨好朱允熥罢了。
排除了这一点,朱允熥倒没发现韩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蒋瓛看见朱允熥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只得讪笑道:
“唉,在黑暗里呆久了,所以见了谁都会以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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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隆兴酒楼后院的那间青砖小楼里。
韩香坐在屋子里,蹙着弯弯的柳叶眉,自言自语的说道:
“蒋瓛?”
“难道他就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黑暗阎王?”
“咯咯......”
她突然笑了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想起刚才温禾拉着蒋瓛的手一阵撒娇的模样,双肩更是止不住的一阵抽动。
“蒋伯伯?”
“温禾啊温禾,你可真是傻到月亮上了。”
韩香知道温禾的武功很高,因为萧六郎都说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但韩香从来不认为武功高就代表着厉害。
所以在她的眼里,温禾就是个傻白甜,自己只需要动动脑子,就能把这个傻白甜玩弄得团团转。
她站起了身子,赤着脚在有些冰冷的绒毯上来回走动,心中的那个疑问却始终无法解开。
“朱允熥被皇帝关在了宫里?”
“为何?”
韩香不可能相信蒋瓛的话,那种鬼话估计也只有温禾这种没脑子的姑娘才会相信。
“难道是宫中有变,两位皇孙之间的博弈已经分出了胜负?”
想到这里,她又坐了下来,盯着自己那双白皙的玉足有些发呆。
“朱允炆?”
他嘴里轻轻念道,伸出了左脚。
“朱允熥?”
她又伸出了右脚。
玉足纤巧,柔嫩的脚指头却渐渐收紧,就仿佛要深深的嵌入那薄薄的绒毯之中一般。
“无论是谁,我都要将这双脚踩在他的头上1
韩香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傲的弧度,一丝冷笑凝固在她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之上。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韩香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萧六郎来了。
“朱允炆被封了怀王,并在府门外开设府衙。”
萧六郎的话很简短,却将韩香心里的疑团顿时解开。
“原来如此1
她咯咯笑道:“看来开青楼的小三爷是没戏了,开府议事历来就是太子才有的特权,不出意外的话,朱元璋最后选择了朱允炆。”
她站起身来,似乎是有些激动般,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忽然停在了梳妆台前。
铜镜里的那道身影婀娜多姿,一张精致的俏脸更是倾国倾城。
韩香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嘴角勾起一抹傲娇的弧度,轻笑道:
“朱允炆,你不是要她把我金屋藏娇吗?”
“呵呵,我倒是很期望这一天。”
自始至终,萧六郎都沉默的看着韩香,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
而在另一间屋子里,温禾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冰寒刺骨的冷清,她望着窗外,良久之后,嘴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小三爷,你真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小滑头,既然你不带我进去,那我就只能自己进去了。”
当夜,百花宫里。
刚刚沐浴完的张玄妙慵懒的斜靠在一张软塌之上,如云的秀发从她的肩头披散下来,整个侧影显得有些落寞。
一旁身穿宫女服装的鸾玉看起来也有些发呆的样子。
半晌之后,张玄妙开口说道:
“师傅,你说小三爷是不是就这么完了?”
鸾玉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口中叹息般说道:“我也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张玄妙盯着那左右摆动的烛火,自顾自的幽幽说道:
“其实最要紧的不是我应该倒向哪位皇孙,而是应该有个自己的孩子。”
说完这句话,她乞求般的望向了鸾玉,“师傅,就让我生个自己的孩子吧。”
鸾玉摇了摇头,叹气道:“傻姑娘,你知道陛下为什么这么宠幸你吗?”
张玄妙点了点头:“那是因为我青春妙龄,陛下喜欢我的身子。”
“那不就得了。”
鸾玉有些嗔怪的看了张玄妙一眼,接着说道:
“你如今在这宫里没有根基,若是有了身孕,陛下定然会冷落于你,到时候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的孩子也会跟着受苦。”
她拍了拍张玄妙,安慰道:“所以别着急,等等吧。”
“可是陛下年事已高......”
张玄妙望着鸾玉叫道。
鸾玉自然明白张玄妙话里的意思,却是丝毫不为所动道:
“不出一年,形势定会明朗,到那时,师傅一定让你在陛下驾鹤西去之前怀上龙种。”
她再次拍了拍张玄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选好方向,静静等待。”
张玄妙有些愕然的看着鸾玉,惊诧道:“师傅的意思是说小三爷还有机会?”
“那小子鬼的很,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打趴下的。”
鸾玉想起朱允熥,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红烛摇曳中,两个人低声私语言,全然没有注意到,窗外的柳枝上,一个宫女正静静的注视着她们。
夜风习习,吹起了她的衣袂,勾勒出一个曼妙的身姿,就像一个纸人般随着柳枝轻轻的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