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人间四月天,春暖花开的时候,宋家春晖堂的花园,今年的花儿开得格外灿烂,然而却唯独少了赏它的那个人。
往年那个会在花前欣赏喝茶的人,此时正在床上躺着,宋致钰和旦哥儿及几个近身服侍的嬷嬷丫鬟守在屋内,气氛有些压抑和沉重。
旦哥儿把宋慈的手放在被窝里,掖了掖被角,看向如今卧床昏睡的人,抿起了唇。
宋慈入了弥留的阶段,昏睡的时长越发的长了,她消瘦发苍白的脸没有什么血色,瞧着让人十分心疼。
“旦哥儿,娘如何?”宋致钰小声问。
旦哥儿道:“还是老样子。”
宋致钰听了险些要哭出声,死死地咬着唇。
林箐走进来,看到这画面,抿了抿唇,又退了出去,宫嬷嬷也跟了出去。
站在廊芜下,看着院子里几盆开得正艳的海棠,林箐叹了一口气:“今年这花开得不错,可惜她却起不来赏了。”宋慈这是老病,年轻时一直至今沉疴下来的旧患病症已经耗掉她许多的精力甚至生命,再加上去岁又帮太后挡了一劫,被砸了个正着,那本来就已经少得可
怜的生命力又耗掉大半,眼下,已经是乏力回天了。
试想想,生命力宛如人的血条,那条血条已经拉到了尾部,就只剩残余的几滴血,能支撑多久?
宋慈就是这般,血槽已空。
这些年能撑到现在,也是精心调理着,再加上她自己坚持锻炼,又用名贵的药材吊着命,才多活几年。
宫嬷嬷心头发堵,让小丫鬟取了剪子来,道:“赏不到,那就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