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厉正南的手一松,计天云如同一摊烂泥瘫软在地上。
“哈哈……”
计天云望着宛如幽冥般的厉正南,突然放声大笑,片刻之后挣扎站了起来:
“敬宣王难道不知道吗?没错,先帝的确是死于毒杀,臣以为敬宣王应该是知道的啊!你与皇上关系那么好,还为了他剿了“古医族”,不是吗?
那是唯一一个敢说真话的大夫……”
……
憋了整整十年的话,计天云终于全盘托出,毫无隐瞒,同时也终于能够喘一口气了。
当年的真相太过残酷,以至于他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敢告诉,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厉正南听闻连连后退,他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胸口处仿佛有一把利箭,狠狠插入了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颜玉也是木乃转身,眼眶里的泪水如同雨下。
天空中再次下起暴雨,与颜玉的泪水,化作一体。
“王妃,你没事吧?”
追风忍不住唤了一声,可颜玉却置若未闻,静静的站在雨中,任凭冰冷的雨水打落在自己身上。
原来,刚刚在先帝陵墓里,颜玉见厉正南一个人走了,而且情绪很不稳定,担心他“血魔之毒”复发,便让云起带着她,一路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一路上的颠簸,还有暴雨倾盆都没有让颜玉有丝毫退缩,只因为她担心厉正南出事。
然而就在刚刚,当听到了计天云说的一切的时候,颜玉后悔了。
为什么要如此关心厉正南,他是杀自己族人的人,自己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计天云说的没错,自己做的再多,父亲也不会原谅自己,因为她嫁给了自己的仇人。
一夜之间,上百口人,全都死了,颜玉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灾星,我果然是那颗灾星,是我害了“古医族”,是我与他的那段孽缘,害了“古医族”。”
“玉儿、玉儿……”
听到颜玉的笑声,厉正南从悲伤与愤怒还有自责中回神,急忙奔向院落。
就在此时,颜玉也直挺挺向后倒去。
“王妃……”
追风等人大叫,厉正南更是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追风,快唤于大夫。”
厉正南心慌大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里,刘公公望着宛如风中残烛的皇上厉正深,心中别提有多美。
很快他便可以报仇,杀了狗皇帝,为他的妻儿还有大哥段天琪报仇了。
如此想着,刘公公勾了勾嘴角,眼眸里一抹杀意,拔出宝剑,向皇上厉正深慢慢走去。
也许是脚步声太重,惊醒了趴在桌子上假寐的厉正深,他抬头望了一眼刘公公,揉了揉发疼的脑门,虚弱的声音询问:
“刘……刘公公,申……申太医他找到了吗?朕……朕真的好……好难受。”
此时的厉正深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有的只是苟延残喘。
“回禀皇上,没有找到申太医。”
刘公公尖细嗓音阴阳怪气说着,可此时难受的厉正深,根本就听不出刘公公语气里的异样,而是带着一丝怒意,喝道:
“没……没用的东西,没有找到。你……你回来干……干什么?接……接着去……去找。”
“奴才不是担心皇上安危吗?特意赶了回来,与皇上做伴。”
刘公公嘴角微勾,眼眸尽显杀意,身后握剑的手,紧了紧,冷冰冰的声音说着。
“也……也只有你对朕忠心了。”
厉正深却没有觉出刘公公异样,感叹说着,后许是实在难受的受不了,终妥协:
“你给朕到太医院,再唤一名太医,瞧瞧吧!申太医始终找不到,朕总不能一直等着他。”
“皇上难道忘记了吗?你不是让奴才将所有太医都撵出皇宫了吗?”
刘公公嬉皮笑脸,厉正深一脸震惊:
“什么?朕让你将所有太医,都撵出皇宫了?”
“是啊!皇上说太医们连颜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都堕不了,简直就是一群废物,便让奴才将所有太医都撵出去了,如今太医院里一个太医都没有。”
刘公公有些洋洋得意,厉正深却冷汗泠泠,此时的他,意识到了自己病情严重。
“你……你尽快给……给朕到宫外寻……寻一名医者,朕……朕恐怕等不到申……申太医了。
朕……朕的头,真……真的好痛,仿佛要炸开。
肚……肚子也很痛,朕……”
厉正深断断续续说着,刘公公尖细嗓音却打断了他:
“皇上,其实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奴才有一个快速止痛的方法,只要一下,皇上便什么痛感,都没了。”
刘公公说完,嘴角一抹嘲讽,抬手便是一剑,向厉正深的脖子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