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正深抬了抬手,
刘公公说道:
“今日那老东西被杀后,敬宣王听闻,受到很大刺激。
敏妃娘娘刚刚去世,那老东西又出事,她们都是敬宣王最亲的人,敬宣王气火攻心,吐了血,要不是追风扶住他,非跌倒不可。”
“什么?敬宣王他吐血了?要不要紧?有没有找人看看。”
厉正深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一丝未曾泯灭的人性,总之他仿佛很紧张地询问了一句。
刘公公低垂的眼敛里,一闪而过的鄙夷,却不动声色,拱身行礼说道:
“皇上仁善,敬宣王应无大碍,只不过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那就好,既然如此,这两天,你便去敲打敲打诸位朝臣,让他们务必反对敬宣王提出的“先帝开棺”之事。”
厉正深对刘公公吩咐着。
刘公公额首:
“皇上放心,奴才会将一切安排妥当。”
厉正深挥手,刘公公再次行礼:
“若没什么事,奴才给皇上泡一壶茶水,便下去安排了。”
厉正深没有说什么,低头批阅着奏折,刘公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转身泡起了茶水,只是谁也没有看到,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倒入了茶水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敬宣王府书房里,厉正南默默端坐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以前董嬷嬷温和的脸庞,从几何时,已物是人非,自己怎么如此粗心大意?
还有母妃,她得着多少罪?为何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董嬷嬷有了异心?
厉正南心情复杂,有愤怒,有悲伤,有失望,还有自责……
太多太多情绪出现在厉正南胸腔中,他的眼眸一片赤红,仿佛身体里闪过一丝电流,流经他的四肢百骸,厉正南双拳紧握,青筋暴露。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厉正南的思绪,那股莫须有的电流,瞬间消失不见,厉正南恢复正常。
“进来。”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喝了一句。
追风走了进来。
“王爷,我们派出去与诸位大臣谈判的人,回来了,只是……”
追风说到一半,见厉正南脸色不好,话锋一转:
“既然王爷今日心情不好,属下还是改日再……”
追风本想说改日再禀报,却听厉正南幽冷的声音吐出一个字:
“说。”
“是。”
追风额首,接着说道:
“如上次一样,等我们的人拿出诸位朝臣贪污受贿等罪名,证据的时候,他们全都服顺点头。
只是有些清官,油盐不进,说绝对不会同意王爷开棺,扰先帝清净,还说王爷乃是不孝,被王妃迷了心智……”
追风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因为那些人还说了许多羞辱王妃颜玉的话,他实在没法说出口。
“清官。”
厉正南厚实嘴唇轻启,骨节分明的手,在桌面上敲击了俩下,追风急忙上前递上了一份名册。
厉正南深邃的眼眸,一一扫过名册上的名字,最后将眸光,锁定丞相丁大全说道:
“丁丞相此人城府颇深,要查他的错处,还真不容易,他的女儿乃是当今皇后,党余颇多,只要拿下他,我们便成功一半了。
加上之前谈判成功的那些人。”
厉正南说到这里,话锋微顿,眼眸里一道寒光,后朝追风招了招手,与之耳语一番。
追风瞳孔大睁:
“绑架?这……”
厉正南剑眉一挑:
“怎么,你有意见?”
追风结结巴巴:
“没……没有。”
“只有如此,那些所谓的清官,才会站在本王这边。
至于丁丞相,你让人从他的旁支查查看,本王见他平时财大气粗,可不像是只领俸禄的人。
前几天,他纳进府一个小妾,脖子上挂的那条黄金链子,据说花了三万两银子。
一个月前,他老母过寿,请了一个玉佛,据说价值五万。
他若是清官,你信吗?”
厉正南反问,追风摇头。
“为了夜长梦多,多派几个人,今晚务必将他的旁支,乃至远方亲戚的底细,调查清楚。
本王有种预感,这次敏妃娘娘出事,以及董嬷嬷死亡,也许都与本王提出为先帝开棺有关。
要不为何敏妃娘娘早不出事,晚不出事,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董嬷嬷既然早就出卖了本王,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厉正南的眼神深寒冷郁,这件事他一定要查清楚。
追风额首,转身走了出去。
厉正南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见天色已经不早,便决定早些回去。
虽然颜玉不怎么搭理他,可厉正南依旧很想她,感觉与她在一起很踏实。
想到颜玉,厉正南的眼眸里出现了柔和,他勾了勾嘴角,大踏步往他们的新房走去。
只是刚走到新房门口,却听到颜玉哽咽的哭声,厉正南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玉儿,玉儿,你怎么了?”
厉正南一脸慌张地推开门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