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唐小娟咂么出不对劲的。
当时她问老皇,家里房子那么大,怎么可能只赔了八十平,让老皇去问他母亲。
最后老皇母亲才支支吾吾的说,分是分到了二百四,但是想给闺女一人也分一套。
动迁人头款更是一字没提。
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唐小娟也见过其他人动迁,户口在村里的都能分钱。
拆迁这事儿肯定是有苗头的,老皇两口子一直在城里上班,不知道信儿也是有的,但别人也未必不知道。
老皇听小姨子这样一说,就去村里打听了一圈,后来才知道,两个妹妹家的孩子孩子的户口都调回了村里,除了面积补贴,按照人头一个人补贴五百,大妹家三口人,小妹家里四口人,全部都能拿到动迁的人头补偿款。
这样一来,大妹家里光补贴的人头费都有一千五,小妹有两千。
之所以给孩子们迁户口没给大人迁,为的就是以后孩子们迁出去容易,可以跟着大人随迁,也可以考上大学中专迁出去,而大人迁回去以后再就不能享受城市待遇了。
以前城市户口转农村容易,妹妹们把户口早就迁回去了,连个口风都没透给老皇。
这下连老皇自己都不能说服他自己。
“你看看你,是不是被人当成傻子一样耍了,她们两姐妹其实早就知道了动迁的事情了,孩子的户口都提前一年转了回去,你再看看你这榆木脑袋,要不是小妹提醒你,在你心里我就是要分你家产的小人。”唐小娟拎着老皇的耳朵去说。
家里催着要签协议,每天都在叫老皇回去,唐小娟就是不让老皇回。
老皇那张嘴,是绝对不可能说得过两个妹妹的,几乎是屡战屡败。
“你看看你,觉得妹妹是自家人,难道人家拿你当自家人看了?”这回于小丽光明正大站姐姐。
“可那房子——”老皇觉得那房子是老人的,老人愿意怎么分就怎么分。
这本也没错,关键是权利跟义务的对等。
“继承一样没有问题,那养老也要一样。”于小丽说。
“那怎么能叫闺女养老呢,我们那里可没有叫老人住在闺女家的。”老皇说。
“怎么叫住在闺女家里,那房子不是老头老太太留下来的啊,难不成甘心看着自家的房子给人家住,自己住住还是寄人篱下了?”
“这话也没错,可我——”老皇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本身他一个大老爷们,很难扯开脸皮跟妹妹们吵架分家产,现在一想想,自己真是满肚子憋屈,分房子就一样的分,拆迁款他还要比人家少几千块钱。
唐小娟怒不可遏“要是真拿你当亲兄弟,怎么当初迁户口的时候没叫你一道迁,补偿款是政府发的,多发了你这个当大哥的一千块钱,难不成就会少了她们一千块钱?”
这回,唐小娟算是想明白了,无缘无故的放炮没用,还是要有的放矢。
“你妹妹们,之所以没有跟你说,无非是怕你知道动迁的事情,提前有准备而已。”唐小娟气鼓鼓道“压根没拿你这个大哥当家里人,我都去问了,你大伯家那两个闺女都把自己孩子的户口迁回来了,你知道是谁说的吗,是你小妹跟人家讲的,人能多分一千五百块呢,你可是亲大哥,她凭什么不跟你讲,当年嘴馋想吃红烧肉的时候,怎么不去金凤家去吃呢。”
金凤是老皇大伯家闺女,嫁出去也都十年了,跟老皇的小妹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
老皇被妻子跟小姨子怼的哑口无言,显然他也没想到,小妹跟金凤都说了这事儿,居然把他一个人瞒在鼓里,从头到尾就给个通知,给你一套房是多好的事儿,以后你要给老娘养老,而且老皇亲娘现在也开始有老年痴呆症的征兆。
“就是呗,你这个当大哥的自然没有金凤亲,所以吃肉就只吃咱家的肉,分房也只分咱家的房,以后家里的事咱们就听个通知,要咱们干嘛就干嘛。”唐小娟阴阳怪气的说“我可不欠你们老皇家的,当初说是你爸妈掏钱请保姆,我被你两个妹妹说了多少风凉话,还说我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书。”
后面那两句话,写着戏子拿腔拿调的口吻。
“当年要不是你爸病了,家里用得着请保姆,怎么成请保姆伺候我的了?
“你自己不争,以后你也什么都不争,我不会当你们家生娃和给老人养老送终的工具!”
于小丽静静听着夫妻两个拌嘴,这回唐小娟站在制高点上,一句一句谴责老皇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一直说的老皇那颗秃了一半的大脑袋抬不起来了,她也累了。
这回,唐小娟是把憋在心里多年的委屈都吐了出来。
这回,老皇没说话也没反驳。
父亲病了的那段时间,他刚好在外地进修,当年老皇无数次从家里走丢,都是唐小娟一次又一次把老公公从街上找回来,不然老老皇都不知道在路上走丢多少次了。
他觉得妻子说的对,这一回一定要争取一把。
两口子吵的热火朝天,于小丽突然开了金口“姐夫,怎么一个个都叫你回去签字,你不签字难道这房子还拆不成了,这房子到底写的谁的名字啊。”
啊?
老皇茫然的抬头。
“对啊,这房子不是写的你的名字吗?”唐小娟猛的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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