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哪里就要动你的嫁妆钱!这下谁家还愿意来咱家提亲哟!”</p>
秦氏拿着银钱泪眼婆娑,一时间不知该骂她还是该夸她,只跺着脚恨不得扒了那无赖的皮!</p>
覃宛闷声听她娘破口大骂,心头想着,总归她这辈子不嫁人,留在爹娘身边尽孝也使得。</p>
大厨倒下,家中又没有能继任的人。镇上物价昂贵,住一日的花费足有村里的两三倍,秦氏心疼哗啦啦水样流走的银两,只得关闭食肆,拿着银钱给覃厨子抓了药,年关前唤来骡车将一家人带回云谣村老宅。</p>
没想到冬日大雪,覃厨子受了风寒,新疾旧病这一相加,还没来得及交代后事,在七日前的雪夜里还是悄摸去了。</p>
村里人受过覃百里恩惠的人家,自发的帮覃家母女料理后事,吹唢呐的,抬棺的,哭丧的,做法事的,流水丧席办了三天。</p>
覃宛和爹爹一向感情要好,乍然面对这个打击一时不能接受,下葬那天追着覃厨子的棺椁一头栽倒哭晕过去,再醒来,这具躯壳就换了副灵魂。</p>
家徒四壁孤儿寡母还拖着个瘫痪弟弟,这让好不容易奋斗到金牌厨师的覃宛一时难以接受,难道她得重头再来?</p>
“噗嗤”一声,灯花爆了,绵密沉长的思绪被打断,覃宛回过神。</p>
照亮逝者往生路的长明灯要燃上三天三夜,她和衣起身剪灯芯给它续上油,复而躺下。</p>
一灯如豆,光影里覃宛辗转反侧眉心微蹙的神情若隐若现,很快神思不堪重负,沉沉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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