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和玉砚都不在，她势弱，没有人可以帮到她。</p>

那种有心无力之感席卷全身，冷不防的凉气侵体，让她激动得身体轻轻颤抖。</p>

她和秦如凉在雨里对峙着，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见屋檐上竖着一把扫帚，便试图去拿那把扫帚。</p>

脚下雨水积洼，路面湿滑，她又走得太急，不慎就有些打滑。</p>

秦如凉从后面上来，一把扶住了她，才免得她摔倒在地。</p>

那时沈娴满身是刺，她反手就抽出头发上的簪子，毫不犹豫地往秦如凉的手背上刺去。</p>

“你放开我！”</p>

他手背被刺破，有血迹沁出，顷刻被雨水给冲淡。</p>

她紧握着簪子，指甲泛白，她摆开阵仗，秦如凉若动她，她势要与秦如凉同归于尽！</p>

那时秦如凉觉得，八九个月的时间，她学会了做一个母亲，一个真真正正伟大而无私的母亲。</p>

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她可以把一切都豁出去。</p>

秦如凉心里痛苦并且难过着，他发现想要剥夺沈娴的孩子，比想象中的更难以下手。</p>

可是他不能不这么做。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柳眉妩死。</p>

沈娴眨了眨眼，眼角有雨水淌过，她道：“你以为怀胎十月很容易是吗？你现在要我不足月的时候生下他，他很可能会有危险，你没有一天天感受到他的成长，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p>

秦如凉张了张口，道：“沈娴，你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吗？”</p>

“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他妈！”</p>

“那孩子的父亲是谁？”秦如凉问，“是连青舟吗？”</p>

她双眼被雨水洗过，黑得发亮。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狼狈不堪。</p>

她双眼通红，不亚于秦如凉眼眶里的红血丝。</p>

“是他吧，一定是他。”秦如凉道，“就只有他，在你怀孕到现在和你走得最近，也只有他最关心你跟孩子。”</p>

耳边回响着的是轰轰雷声，还有他字字确凿的话语声。</p>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怀的孩子不是我的。因为从我们大婚到现在，我根本一次都没碰过你。”</p>

“即便知道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我不还是允许你怀着孩子到今日么。要不是眉妩伤重，我也不会干涉你把孩子生下来。”</p>

他眉梢间挂着雨水，“我知道你是他娘，可若叫天下人知道我不是他爹，你也一样会被耻笑。不光是耻笑你，被皇上知道，他苦盼着想用来挟制我的孩子到最后却不是我的，你的孩子一样活不了。你也会被冠以欺君之罪而重罚。”</p>

沈娴倔强地死瞪他。</p>

他说，“如果今天你肯拿胎衣救眉妩，你的孩子尚有一线生机。如果你仍是不肯，我只好向皇上禀报你欺君之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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