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走出家门,</p>
迅速地把门关上,</p>
她不想让女儿看到门外的警察给她戴上手铐的样子。</p>
大年初二,小赌妞出事了,这件事却成全了石凤英。</p>
小赌妞又借了梅老师的手机,一个人悄悄躲在厕所里给对象打电话,对象却提出了分手。小赌妞一时想不开,再加上在狱中漫漫无期,看不到任何希望,她摔碎红酒瓶打算割腕自杀。石凤英听到响声立即跑进厕所,想要夺下酒瓶。小赌妞已经失去理智,虽然平时和石凤英以姐妹相称,但这时一心寻死,她竟然发了疯似的将手里的酒瓶刺向石凤英,石凤英的头皮被大面积割伤,后来缝合处也不长头发,她索性剃了个光头。</p>
在监狱里,自杀是非常严重的事情。</p>
小赌妞先被关了禁闭,后来又进了严管队,她态度消极,拒绝改造。</p>
石凤英阻止了小赌妞自杀,这是重大立功表现,几个月后,她的减刑核定书下来了。她给梅老师、女律师、富婆念了一下:</p>
“石凤英……因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零六个月。监狱服刑……曾于……减刑六个月。本次提请减刑期间,因在监狱劳动岗位表现突出,考核积分达到标准,并且有重大立功表现,先后获得表扬三次,记功一次,根据相关规定,可对其提请减刑。其余刑还有十个月左右,刑罚执行机关提请建议减去余刑。”</p>
减去余刑意味着马上就可以出狱,石凤英的十年牢狱生涯结束了。</p>
石凤英拿着减刑核定书,手禁不住地颤抖起来,她仰望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狱中姐妹都为她高兴,梅老师买了几盒酸奶,还在监狱小灶上炒了几个菜,在狱中教研室里,大家席地而坐,举杯为她送行。</p>
梅老师说:“英子,给你女儿打个电话吧,给她个惊喜。”</p>
石凤英拨通了女儿的电话,按了免提,大家一起侧耳倾听。</p>
女儿常玉当时正在厕所里,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她刚接通手机,一只手就打了她一下。接着四个女孩围住了她,她慌里慌张地把手机放兜里,想要离开,四个女孩却拦住了她。</p>
这四个女孩就是:社会姐、宋蔷薇、徐梦梦、大扎妹。</p>
电话里可以清楚地听到女儿挨耳光的清脆声,以及被迫跪地爬行时的哭泣声,四个女孩的嚣张气焰和暴力行为令人发指。</p>
“鞠躬,鞠到这里,我手的位置,啪!啪!给我打……你废了,看你那骚样,还勾搭男人……从你大姐我胯下钻过去,像狗一样……哭,还敢哭,还有脸哭……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这就是你勾引男人的下场……你还想高考,让你上不了学……”</p>
整个欺凌过程,石凤英在电话里听得一清二楚,狱中的姐妹面面相觑,一个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保持着沉默,怒火一点点地从每个人的心里升腾起来。石凤英想要阻止电话那头的校园暴力却无能为力,只能听任女儿被欺负。这起欺凌事件结束的时候,石凤英挂了电话,她并没有继续拨打电话安慰女儿,而是异常冷静,冷静得可怕。</p>
石凤英说:“我出去后,有事干了。”</p>
富婆说:“这几个小妮子,要是在我面前,我一个人就能打残废了她们,这也太欺负人了。”</p>
女律师说:“对,不能轻饶了她们。”</p>
梅老师冷静下来,试探着问:“你不会杀了她们吧?”</p>
女律师说:“杀了她们,赔上你的命,为了这几个小畜生,可不值得。”石凤英说:“我要让她们几个生不如死,等着吧。”</p>
富婆说:“真该让她们尝一下关禁闭的滋味。”</p>
石凤英问道:“非法拘禁,能判几年?”</p>
女律师回答:“如果没有造成身体轻伤的话,三年以下。”</p>
石凤英说:“要是投案自首呢?”</p>
女律师回答:“那肯定能减轻刑罚,说不定还能缓刑呢,你是不是想好了什么计划?”</p>
梅老师说:“不管你做什么,你要付出最小的代价。”</p>
石凤英说:“为了女儿,为了女儿的学业和前途,我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判个几年。”</p>
女律师说:“英子,你出去,需要用钱,我们姐妹几个可以给你凑一下。”</p>
梅老师说:“你出去后,找一个人,他会借给你钱的。”</p>
石凤英说:“那人为什么会借给我钱?”</p>
梅老师说:“你买一个口罩送给他,就说是我的朋友,他就什么都懂了。”</p>
监狱里有个规矩,犯人出狱的时候不能回头,这寓意着不走回头路。</p>
石凤英被释放的时候却回头看了一下,几个姐妹都哭了,她面无表情地挥手。</p>
出狱的时候她没有通知家人,搭乘一辆大巴车,先去找梅老师的朋友借到了钱,然后回到加祥县城。她去了好几个房屋中介公司,本来想租个地下室,但是发现萌山脚下那个废弃的养鸡场是最佳的囚禁场所。这个养鸡场位于山坳里,周边没有人家,她让房东找来工人,封闭加固了门窗,还在鸡舍里盖了一间禁闭室,她对房东说:我要种蘑菇,这间屋用来培育菌种,不能见光。</p>
石凤英购买了四把铁椅子,改造成了禁闭椅,她又购买了鱼线、镣铐、手铐等作案工具。</p>
石凤英在学校门口找到了社会姐颜宝蓝,当时,颜宝蓝和宋蔷薇正在学校门口喝奶茶。</p>
石凤英客客气气地说:“对不起,我是常玉的妈妈,我家常玉不该抢你男朋友,我已经揍过她一顿了,我替她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她,真的对不起。”</p>
颜宝蓝说:“没事,我不计较这些了。”</p>
宋蔷薇说:“阿姨,我们可没打她,就是说了她几句,才多大啊,就抢人家男朋友。”</p>
石凤英说:“是啊,我回家还得狠狠教训她。这样吧,我口头道歉也没什么诚意,我赔点钱,你们以后也别找她麻烦了。”</p>
颜宝蓝和宋蔷薇对视了一眼,有点犹豫。</p>
石凤英说:“你们要是不收这钱,我就送你们家去。”</p>
石凤英的态度甚至有点低三下四,心里有点着急,担心两个女孩不收钱,自己的计划也就泡汤了。</p>
宋蔷薇试探着问:“你……赔多少啊?”</p>
石凤英说:“你们每人一千元,你们就放过她吧,毕竟她也快高考了。”</p>
宋蔷薇说:“好吧,阿姨,我保证,以后不会找常玉的麻烦,还会和她做好朋友。”</p>
石凤英谎称去附近的一个亲戚家取钱,带着社会姐和宋蔷薇来到养鸡场,她关上了大门,脱掉帽子,露出光头,光头上还有几处疤痕,看着甚是骇人。</p>
石凤英笑了。</p>
社会姐和宋蔷薇隐约感觉有点不妙,石凤英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双手抓住社会姐摔到了墙上,社会姐头朝下落地,当场昏迷了过去。</p>
宋蔷薇吓得跪下了,一个劲地求饶……</p>
石凤英让她站起来鞠躬,然后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继续鞠躬,继续抽耳光。</p>
社会姐醒来,发现自己坐在一把椅子上,身边还有三个女孩,宋蔷薇被揍得鼻青脸肿。石凤英逼迫宋蔷薇,让她把徐梦梦和大扎妹也骗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