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二天需要审案,两人在子夜过后,便干脆睡在了府衙之中。但是睡觉的班房不多,陈迹便只得和杨同睡在了一间房。
谁承想这厮自说起若嫣有孕的话头后,就没停下过嘴巴。一直在畅想他未来的儿子或女儿是什么样,还说要培养成怎么怎么样,满是初为人父的喜悦。
陈迹在一旁被迫听着,无数次想起身把嘴碎的这厮给掐死在床榻上。
最可恶的是他越讲越兴奋,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一直到了寅时初刻才闭上嘴巴睡去。陈迹也只得放心下来安睡。
翌日清晨,只睡了两个时辰尚且不到的陈迹,顶着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
一看旁边已经在穿衣的杨同,他惊道:“你怎么那么精神?!”
“昨晚睡得香甜,早上起来自然精神,咦,言痕你看起来好像很疲倦啊?”
“我不想和你说话。”
陈迹面无表情地穿衣洗漱,随后来到了府衙正堂点卯。至于大理寺那边,让人去说一声就行了。
杨同见陈迹好像不想搭理他,心中一头雾水。但很快就抛到脑后,继续沉浸在了若嫣有孕的喜悦之中。
这一日极其特殊,可谓是绍运朝廷立下后,明阳太守府难得的大日子。因为就在今天,太守赵正、郡丞杨同、郡尉陈迹,竟然都他娘的到场了。
许多尚不知情的府衙属官见到三人齐齐坐在正堂,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莫不是今日要有大事发生。这三位爷竟然都来了,太不正常了。要知道,平日里能看见三人中的一个,那都是谢天谢地了。
童郡丞还好,出场率蛮高的。可这赵府君和陈郡尉,那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今儿个都齐全了,真是奇哉怪也!
“言痕,这少君和那上官小娘,没有一起来啊。看着好似没有夜宿上官家嘛。”
杨同凑到陈迹身边小声道。
“你懂个屁啊,看少君满面春风,眉宇间却有疲色显露,昨夜想是没少操劳。没有一起来,就是不想让人看出端倪。”
“是吗?可你看着比少君还要累啊,明明你是一个人睡得啊。莫非昨晚,你在我睡着后,偷偷去找了小娘?!
哀哉痛也!你竟然不叫我一起,我们的情谊竟浅薄如斯?!”
“你能不能闭嘴,滚蛋!”
杨同登时叹了口气,委屈巴巴地回到了自己位子上。
很快,京兆府开年第一次审案,便正式开始了。
被关在大牢一夜的华服青年满身狼狈,被衙役押着来到正堂。
原本还满脸倦色的他,在看到赵治竟然坐在上首主位上,不禁叫道:“你,你,你这厮,怎得会坐在上首?!”
“本官乃明阳太守,京兆府尹,坐在此处审案有何不可。原本应当是让你在县衙受审的,但不巧,你调戏民女,被本官瞧了个正着,而后又企图殴打乃至谋杀本官,罪大恶极!
是以本官便将你提到了京兆府里。你须知本官日理万机,能挤出时间来审案,也是殊为不易的。
人证物证俱在,本官也清晰事件原委,为了不拖沓时间,你在这文书上签个字,便能结案了。”
“荒唐!难不成堂堂京兆府衙门,办案结案便是如此随意仓促。你说人证物证俱在,说我调戏民女,寻衅斗殴。
我还道尔等互相勾结,便宜行事,肆意诬陷于我!就尔等如此做派,也配审案?!
我呸!”
陈迹、杨同和一众属官登时瞪大了眼睛。这厮竟然还敢叫嚣。他难道不知道上边这位爷的身份吗?
不应该啊,但凡有点见识的,都该知道赵治的。看他穿着不俗,不似寻常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