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一直持续到很晚,主客尽欢后才四散离去。
在隔壁和一众护卫喝酒的程来在散场后,连忙来到雅间扶住醉酒的陈迹,小声道:
“郎君,方烜他们各自被带到了一个房间休息,随后便有一个小娘悄悄进去。不知道是否要叫醒他们?”
“人家正办好事呢,你去打搅作甚?既然有人上赶着给他们送女人,那收下便是。”
陈迹大抵能猜到这些官员在玩什么花招,却半点不在意。依着他的权势,管教这些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侯府中传来消息,夫人她们午时吃罢饭去郊外游玩,晚前已经回去了。安然无恙。”
“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亥时了。”
陈迹迷瞪着眼,接过程来递过来的茶水一口饮下,道:“都这般晚了?那便不回去了,叫人回去报个平安便是。
再使些钱财在此次开几个房间,权且胡乱睡一晚。弟兄们若按捺不住,便尽管叫些小娘伺候,这次我请了。”
凭白得到许多土地的陈迹正是财大气粗的时候,一高兴便开始撒钱。
这里是宜阳县最最豪奢的酒楼,集吃饭、住宿、歌舞、雅事等等为一体的高端场所,只要你给金银,便要什么有什么。
“某替那些崽子们多谢郎君了。某先扶郎君去休息。”
在酒精的刺激下,本就昏昏沉沉的陈迹很快便睡了过去,一夜好梦。
而相比于他孤身一人,方烜几人虽然也是一般睡着,但只觉梦中出现了一个尽态极妍的美艳娇娘,让他们各自身处从未涉及过的禁地。
那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尤其是方烜,他往日哪有闲钱去跟着其他士子做这种雅事,好不容易于梦中尝鲜,自是怎么疯狂怎么来。意犹未尽的他,从最开始的被动变作了主动,却是苦了身下哀转婉啼的佳人。
翌日清晨,方烜迷迷糊糊醒来,双手下意识地摸索,却只觉入手一片嫩滑柔腻。
他猛地惊醒过来,便赫然见到他旁边躺着一个脸上兀自挂着泪痕的佳人,身上不找寸缕,正是春光无限。
方烜颤颤巍巍地掀开被子往下看去,自然是瞧见了满床的狼藉。甚至有那一抹绽放的梅花,是何等的刺眼。
完了!
这是他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莫不是昨日晚间不是美梦,而是现实?
正惶恐无措之时,只听身旁传来嘤咛一声,却是那佳人醒过来了。
这小娘似是还未意识到发生什么,在看清方烜后,猛地尖叫一声,便夺过被子把自己牢牢包裹住,拼命缩到角落,脸上更是写满了恐惧。
她倒不是完全假装,有一半是真的害怕眼前的男人。没想到这士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床榻之上竟有那般勇力,她昨晚直以为自己就要死在床上了。
不过她时刻牢记着自己的任务,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方烜,便开始低声哭泣起来。这一幕叫方烜更加不知所措。
“这位,这位小娘,这是何处?某怎会跑到此处?”
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光明未来,就要顷刻间崩塌了。这种烂污的罪名,一旦传将出去,就算是有陈迹做靠山,也救不了他的仕途了。
方家,又要跌落到尘埃里去了。这一刻,方烜直悲愤欲死,狠狠地给自己脸上抽了几个嘴巴子。
这时,只听那娇娘啜泣道:“奴婢是张主簿家中侍女,贴身伺候在夫人身旁。
昨日家主让人带我来此处照顾郎君休息,却不想郎君本来昏睡着,突然一把抱住了奴婢,然后,然后……呜呜呜1
张主簿?
方烜回想了一下,想起来这不就是昨日一直灌他酒的鸟厮嘛!这里面有阴谋!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还是知道的,叫人照顾他何须要回家找贴身婢子来。
可是现在木已成舟,他想赖是赖不掉的,只能硬着头皮认下。最重要的是,这小娘是张主簿夫人的贴身侍女,那也就是他的通房丫头。
想到这里,方烜又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这他娘的完全落入圈套矣!届时人家以霸占女眷的罪名要挟他,他赖都赖不掉,甚至还会让陈迹的名声受到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