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吃下几个肉包,一碗羹汤后,他长舒一口气,向一旁侍立的小六问道:“三郎和伯致他们呢?”
“杨郎君还未曾来过,程统领和方先生三个,却是一早就来了。只是他们见郎君未起,便各自拿了早饭回房吃了。
对了,城中县丞主簿等官员一早便来了,小人便将他们安排在花厅等候。不知郎君是否现在要见他们?”
“且让他们等着吧,弄些茶水点心给他们。”
“喏。”
陈迹什么身份,屈屈几个县城官员,等着也就等着了,且让他把早饭吃完。
他又吃了一会儿,便见方烜三人和程来来到饭厅,却是来还食盒的。
“你们来得刚好。子奕,你们三个且帮本侯去招待一下花厅的几个本地官员,礼节要得体,莫坠了侯府的脸面。”
方烜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明白了陈迹的意思,口中应诺,便在小厮的带领下往花厅走去。
“伯致,你去催催杨同那厮,让他赶快起来,有得事情要做。”
程来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去,便见杨同睡眼惺忪地踏进了饭厅。
“恁老可算是起床了,昨夜睡得可好?”
好似是听不出陈迹话里的意味,杨同答道:“勉勉强强,你这侯府的床榻,却是比不得家中的床褥。你家大业大的,也不知道置办些好东西。”
“这都是朝廷采买的,于我何干?”
“那就是朝廷恁地小气,你好歹也是世袭侯爵,就给这么些破烂打发了。也不知道封地和食邑是什么样子。”
“呵!那些个县衙官员正在花厅等候,待会且去问问便是。先坐下来吃饭,才有气力会会他们。”
宜阳令何先入京朝贺述职,走亲访友,现在压根就不在城里,只有县丞、县尉等一众属官主持大局。
本来他们应该在乐乐呵呵过年的,谁知道陈迹突然大包小包地来宜阳了。可县君不在,就只能他们一齐站出来应付。
众人原本想着拿出个好态度来,早些来拜访宜阳侯,给足他面子。谁知道他们自以为拿出了脸面,陈迹却不鸟他们的脸面。
一大早就来了,却被告知陈迹还没起床,安排他们在花厅等候。等就等吧,谁叫他们位卑权小呢。
可左等右等,都快要午时了,人还没出现。哦,倒是冒出来三个自称侯府门下的,奉侯爷之命前来招待他们。
这原本倒也无可厚非,可这三个鸟厮实在过分。不能说目中无人吧,却也算是趾高气昂。大咧咧地进来,他娘的拿鼻孔看人,端的是恶奴走狗。
不过以县丞为首的一众官员都知道人家势大,即使这三个鳖孙是个白身,却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当下就陪笑起来,任凭三人怎么嚣张也不敢生气。
可谁知他们一忍再忍,等来的却是这三个鸟厮越发嚣张可恶,竟然还开始暗搓搓索贿了。
“侯爷日理万机你们是知道的,他此次到宜阳来小住本不想惊动任何人,谁曾想还是被城中世家豪族,还有你们给知道了。
因此,想要来拜访的客人不知凡几,侯爷如何能接待过来。若是你们想要早些见到侯爷,自然要叫侯爷见到你们的诚意了。
诸位,你们说是也不是?”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嘴角抽抽。什么客人络绎不绝,他们从大早上等到现在,就没看见还有别人的。
再者,侯爵来到封地,当地官员拜见本就是应有之义,怎么着都得见一见走个过场,就没听说个这还要送礼的。
彼其娘也,就是欺负他们县君不在,没有主心骨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