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将他们的尸首,好生收敛厚葬吧。”
陈迹见张虎等人自裁,便知事情大定,长舒一口气,又对李钦吩咐道。
“陈宣威,陈宣威!老朽带众文武反正,前来迎接宣威入府了。”
一道声音传来,众人纷纷望去,便见一个老者带着一票子人打开府门,又向他们行了个大礼,脸上写满了谄媚之色。
“此人是谁,可有人认得?”
刚刚加入宣威军阵营的卓良挤到陈迹面前,道:“回禀宣威,这是伪朝丞相郑素,正是此人屡屡献计张言,又派了郑氏私兵援助,罪孽深重。”
“卓将军,老夫与你或有嫌隙,但如何能在宣威面前这般污蔑老夫。老夫献计张言,都是为了取得信任,好让我郑氏私兵在明武军中有举足轻重之地位。
老夫早前便吩咐过郑象,让他在适当时机便拨乱反正,弃暗投明。而今日,就是这个最佳时机。
宣威明鉴,老朽可是一直心向赵明阳的啊1
郑素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多么的委屈,一颗拳拳之心却被人误解。
“那赵老家主的惨死,郑公又如何解释?”
陈迹将头凑过去,两边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看似是在笑,却让郑素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都是张言的主意,与老朽无关呐。老朽只是想将私军安插到明武军中,却不曾想到使得张言趁势袭杀了赵氏府郏老朽劝阻不及,便已酿成惨祸。
老朽死罪,但还请宣威看在郑象率部反正,饶恕他们的罪过。”
“郑公言重了。本将可无有权力处置你们。”
若是陈迹真被郑素忽悠过去,处置了像他这样的伪朝重臣,那就是僭越。还不等回到固城,怕是就要被赵正罢职押回去了。
“好了,进府1
陈迹正要带着人踏进大门,却见郑素又踌躇了一会儿,跪俯下来正色道:“张言已经自裁身死,还请宣威能在赵府君面前美言几句,尽力保下张家香火1
一众文武见此,也随之跪下齐声道。
张言既然送了他们一条活路,那他们也要想办法完成他的遗愿。也算是尽了一场主臣之谊。
“本将自会将此事如实告知府君定夺,但事情结果如何,便不是本将能左右的了。”
“多谢宣威1
来到议事厅,看着殿中十数具尸体,陈迹等人心下暗暗点头。无论张言做得如何,至少死后还有许多忠臣义士追随地下,倒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了。
“好生收敛后,再一齐厚葬吧。”
邬城初定,各军编制又凌乱,捷报也没有传回去,陈迹现在有得是事情要做,能帮他们找个风水宝地厚葬,已是仁至义尽了。
到了晚间,将捷报详详细细书写一遍,又派人加急传回后,陈迹便和众将开怀宴饮,犒劳一下这段日子的不易,并表示对卓良投效的欢迎。
近万北军加入了宣威军,可谓是极度扩充了陈迹手中的兵马。从原本只剩下五六千残兵,一下子恢复了大半,算是恢复了元气。
更别说其中有一半北军都是明阳籍贯,完全不用担心忠诚问题。
至于郑氏私军,那就不是一条心,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不过踢走他们前,陈迹已经让郑素叫他们把装备甲胄尽皆留下,加上之前的功劳,算是勉强抵消他们的罪过。
“来,我等一同敬叔安一杯。若非他及时率部反正,拿下邬城,我军怕是坚持不到泰安军南下的时候了。”
“敬卓将军1
“宣威和诸位同僚太客气了。某只是迷途知返,当不得如此夸赞。宣威用兵入神,诸位同心效死,就算没有某家,一样能击破敌军。”
众人听了,眼中尽皆闪过满意之色。这卓良是个会说话的,知道轻重。先前就怕他挟功自重,大家面上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