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瞧了一眼杨同,不仅没停下,反倒煞有介事道。
杨同看着他严肃的面孔,当即惊道:“你说真的?1
“你说呢!你舍得你家那个小娘,我还舍不得我家俏婢呢1
“呼——”
杨同舒了一口气。虽然他觉得这相当刺激,但是对成功率保持相当大的怀疑。暂且不论什么外敌,光是泗阴那群大小世家,就够陈迹头疼的了。
这不是仅仅万余精锐就能解决的事情。没有世家的支持,根本不可能在当地站住脚跟的。除非把世家都屠得一干二净。
但这不现实。若是一个部将也就罢了,杀了也就杀了,也不指望他们干嘛。可身为一方之主,想要让一个势力成型,那便离不开世家的帮助和支持。
在这个世界,想要立下国来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只要满足三个条件便可以。
一是有本地世家的拥戴支持,也就是民心。这样钱粮甚至人才就都有了。
二则是有着一支足够能打的兵马帮助扫除不平。
第三嘛,就是要扛得住周边国家的围殴,一直打到他们承认你这个国家为止。
三个条件缺一不可,这也导致十分极其困难,很少有人能完成。所以大多数国家的开国帝王,都选择接受前朝的政治遗产。这方法就很多了,或禅让,或兵变,等等。
相对来讲,这会容易许多。白手起家,难比登天。尤其是陈迹这样本来就没有什么像样家世支持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放心,我可没那么失了智。我底子还薄,眼下还远不到那个时候。让风再沉寂一会儿吧。”
奇怪地看了一眼陈迹,杨同将面饼全部咽下,道:“神神叨叨的。不过你自己知道就好了,我的身家性命可都和你绑在一块儿,马虎不得。”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两个早就彻底绑在了一块儿。或许是因为看好陈迹这个人,或许是因为两个人的情谊吧。
反正对于杨同来讲,他杨氏家大业大,没人动得起。就他一个人,索性玩玩喽。
“不过说实话,你这么弄,就显得很老奸巨猾,不亮堂。”
“古今篡位者,不外如是。我也只能盲而从之,难跳于其外也。”
他孑然一身来到这里,人脉、资源、钱粮什么都没有,总不可能舔着脸让人家就白跟着他干吧。不被打死都算好的了。
两人说话间,便有一匹快马疾驰回到营中。
“报——”
“启禀将军,属下探得邬城东城门大开,便有两万军马紧随而出。其中约有精骑三千,重步五千,余下也尽是衣甲鲜明之劲卒。”
“本将知道了。你即刻出营再探,敌军另有异动,再回来禀报。”
“喏1
陈迹随即又看向杨同,正色道:“你即刻传命,让全军上下整军列阵,出营追击1
“追击?我们不是只要呆在营中,等着敌军来攻,再行牵制不就好了。”
陈迹摇摇头,道:“这样便有些刻意了。只有主动出击,紧追这支敌军,才会让敌军以为我军是真的回军明阳。
而我部,是在探明消息后,担忧主力大军的安危,便冒险出营追击的。而城中剩余敌军,也才会立即出城突袭。”
“明白了,我即刻去传命。”
邬城,监国府。
“启禀监国,敌营中的大军已尽数出动,向安国公追击而去。观其旌旗,足有上万人马,乃全军出击也。
而为首将旗,打的正是宣威将军陈迹的旗号。”
“如此看来,敌军此番或是无有计策,而是真的回军固城。”
“监国明鉴,无论敌军如何使计,我军自当一力破之。末将请命,即刻率部拦截敌军,以防不测。”
被张适留下的心腹大将严昌当即对张言抱拳道。
“正当如此。不过陈迹此獠向来诡计多端,不可小觑,严卿当万分小心才是。”
“监国放心,那末将这便去了。”
虽然他手下的兵马没有张适那边那么精锐,但也是百战老卒,他有信心将陈迹一举击溃。
看着底下的一众文武,张言道:“诸卿,我等在此且等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