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村落乡镇的百姓生民不断被讨逆军骑兵驱赶而来,官道上顿时挤满了人。却很快又被从后边冲上来的西军驱散,请出一条能让大军行进的道路来。
只是期间自然不可避免得闹出了许多人命,鲜血洒满了满是尘土碎石的道路。两侧的空地上更是堆积了层层的尸体,宛如小山一般。
“快,快些赶路!莫要放走了敌军余孽1
钱益手下一个将官一剑砍翻了一个农夫,一边又不断呼喊着手下将士,硬生生为后边的大军杀出了一条血路。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多么地勇猛,就好似是刀锋一般的先锋军,不断地击杀敌军,开出一条宽阔的大路来。
只是他们动作虽快,但到底浪费了不少时间。等他们清完道路追上来以后,已然看不清讨逆军的影儿了。
“钱将军,敌军流窜速度极快,我军当需加快行军速度才是。”
“郑县君勿忧,先前被讨逆军攻占的三座城池已被本将收复,陈迹那厮除了领兵逃窜至泗阴别无他法。若是他们还想着拿下城池,那我军便有足够的时间追上他们了。
而若是一路逃亡泗阴,彼处的山路崎岖难行,行军速度慢了下来,我军要追上,那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钱将军高见。我军好不容易胜利在望,可不能功亏一篑才是。”
“哈哈哈!郑县君放心,本将断然不会让此事发生的。”
一旁的何应看着两人说说笑笑,便也挤出一个笑容来,只是这笑容中明显苦涩居多,显得愈发难看起来。
他先前吃了一个大败仗,率残部侥幸逃入清远。而守城又以郑化为主,加上人家家世摆在那里,他这就成了一个副手。
而现在钱益也率部打了个漂亮仗,日后论功行赏自是少不得他的。如此一来,他何应就又低了一头,能算上个苦劳就已经是万幸了。
前面甩开追军的讨逆军的阵型也愈加散乱起来,看着浑似是一支打了败仗的残军。但这并非是士气低落所致,实在是一路急行奔逃,对体力的消耗实在太大了。
更别说其中有半数刚从辅兵转变来的新军,以前行军时都是远远吊在战兵之后的,哪里经历过这样程度的急行军。当下可是累个半死。
如此一来,本就不多精锐的新兵混在老卒里,可不就把整个行军队伍给打乱了。
王林一边让手下将官督促队伍行军,一边管控阵型。随即又打马到中军处,对陈迹道:
“讨逆,某这一部新卒太多,实在是撑不住这急行军的速度了。要是再跑下去,这队伍怕是要彻底跨了。”
“兄长,某这也是没有办法埃合阳三城被敌军重新夺了回去,我军无法快速攻占城池,只好将计划的位置设到了泗阴境内。
现在若是不走得快些,早些退回泗阴,那时间拖得愈久,敌军的怀疑也会愈重,届时此番计策便是要功亏一篑了。
这样罢,让将士们可以适当慢些,但今日晚前,必须要越过长兴城。再传命各部将士,此战过后,饷银三倍发放,另有赏钱以为犒赏。
我军趁此机会,也权且当练练急行军吧。”
“末将领命!末将待众将士多谢讨逆了1
陈迹摆摆手,随即继续拍马赶路。虽然他骑乘着战马,但一路颠簸也是难受得紧。加上这几日连番大战,精神疲敝,现在的脸色已然是一片苍白。
更重要的是,这一路征战以来,他都不知道洒了多少钱财以激励军心。若是再这么下去,他怕是还要自己往里垫钱了。
到时候全军上下的荷包都鼓了,就他一人的瘪了去,他可找谁说理去。所以无论如何,这仗可不能输。输了,他算是真亏到姥姥家里去了。
在金钱的激励下,讨逆军士卒到底是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行军能力。
在日落之前总算是抵到了长兴,随后便径直绕了过去,在彻底天黑前,已行军至长兴以南十余里处,这速度不可谓不快。
而新上任的长兴令虽然得到了讨逆军过境的消息,但是根本不敢让手下那点可怜巴巴的县兵出城阻拦。
讨逆军不来打他已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好事了,他再自己出去,那可真是主动将头颅伸到人家铡刀下,白白送了性命去。
“钱将军,斥候已探明讨逆军离长兴不过十余里之地,正扎下营来暂歇。眼下时辰已晚,我军不若在长兴休整一晚,明早再行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