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县君的几个疑问,迹早已想好了。其实解决起来倒也不难。我军虽然供给足够的营帐,粮草来安顿百姓有些困难。
但城中世家豪强家大业大的,想来对他们不是甚么难事。石陵城北门以外数十里地,有的是石陵治下的村落坞堡。
其中多是各大世家所属,让他们挤出些空地,捐助些营帐想来不是难事。且坞堡中屯粮甚多,既然都出了恁多力了,再出点粮草甚么的,也是无碍。
而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百姓都可以住在那里,直到城池修建完毕。只要许诺了足够的好处,世家会抢着干的。
再者这也对他们在石陵的声望大有裨益。世家嘛,一重土地,二重声望。有了二者,官位与荣华唾手可得。
另外,石陵城位置紧要,地处南北交通要道,往来商贾众多。为了赚钱,往来商贾也定然希望城池早些修建完毕。
届时只要县君许诺他们些城中做买卖的好处,他们必然会争着向县衙投纳钱财,帮助重建城池。
就算太守府拨发的钱财不够,有了他们那份,便也绰绰有余了。毕竟横竖就是帮助百姓重造房屋,用不得太多钱财。
至于世家豪强,富人商贾的府邸豪宅,还有酒楼商铺等,他们怕是比县君还要上心哩。县君又何须去管这些呢。”
陈迹说罢,目光炯炯地看着孟县君,示意他来接话。
孟起被他看得不自然起来,脸色古怪。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陈主簿嘴巴那么能说,吧啦吧啦一大堆。最关键的是,这厮把人心都算得透透的,一番话有理有据,很难叫人不信服。
“没想到陈主簿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见地。老夫为官多年,都无有这般计较,实在是甘拜下风埃假以时日,陈主簿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埃”
“县君谬赞了。县君为官日久,经验老道,远非迹这般刚入仕的人可比。
既如此,县君是同意了?”
“这……”
孟起刚才话说大了,现在有点坐蜡。他是真没想到陈迹全靠一张嘴就把事情解决了。
百姓的事情是解决了,可他的问题也来了。写个布告很容易,但像这种把全城给烧了的事情,他实在是担不起埃
一个不好,他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人家县君兢兢业业,死命想着怎么把城池建设得更好,功绩弄得更大。到了他这儿倒好,不仅不建城,反倒要烧城。你让他上哪儿说理去。
若是府君怪罪下来,这可怎生是好?
“咳咳,兹事体大,不好轻易决断。不若陈主簿再拖个几天,本县派人快马加鞭去固城问问府君的意思?”
“一来一回,等您老收到府君的文书,怕是要在地下了。
其实某知道县君心中的忧虑。在某看来,府君向来最重统筹全局,如此焚城破敌一事,实在算不得甚么,定然不会放在心上。
须知,当日兴丰……”
“咳咳1
陈迹说得嘴瓢,却被钱猛打断。
老弟,这种事情是好拿到面上来说的吗?!
“那什么,就算府君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要处罚县君。但您的功绩实打实的,是断然不会被忘记的。
尚行兄不是在军中做事嘛。此番功成,那他的功劳是无论如何都少不了的。届时府君再将您的功劳安到他的头上,这尚行兄连升数级,都不是难事啊!
个中利弊取舍,还望孟县君三思啊1
孟起转头看向一脸懵的小儿子,目光中满是复杂。
此时的孟德不知所措,怎得聊得好好的,就把话头转到他头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