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今日为了杀败齐都尉,受伤不校但就算如此,依旧顶在城墙上,带着手下的弓手和步卒奋战在第一线,一直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而代价就是,敌军收兵的那一刻,他心神松懈,直接晕厥了过去。而他手下的那批精锐弓手,也各个双臂酸软疼痛,想是明日能战者,不足两成。
要知道他们可是不间断地射了许久,虽然中途有暂歇一会儿,但也很快继续投入战斗。
那么硬的弓,许多人到最后连拨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抽出腰刀作步卒去厮杀。而这样便导致了许多弓手的战殁。
“敬仪他已经醒了。只是医士说也亏得他体魄强大,如若不然,怕是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也要修养好一段时间,养伤期间最好不要再上战常”
“唉,也是多亏有他挡住那名敌将,要不然敌将早就冲上来了。这一功,可要好生记下。还有他麾下的弓手,也一并记上大功。
只是伤亡如此惨烈,明日便好生休整一日,充作预备队吧。能不上战场就不要上了。”
这非是钱猛妇人之仁,在这种时候心生仁慈。实在是那些弓手早已双臂酸软无力,怕是连武器都拿不稳了。明日若是去了,反倒要拖上后腿,还不如多修养修养。
两三个时辰的连续射击,全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坚持着。到后来又拔刀近战厮杀。这般高强度的战斗,还能有力气才是见了鬼了。
“也好,正巧今日大战,弩矢还剩下七八百支,明日索性都用了,再辅以其余弓手,想来应该能挺过明天。
只是这样一来,往后便没得用了。”
新一批的辎重还要两三日才能到,可他们明天的箭矢弩矢储备,想是就要消耗得一干二净了。
而且就算有新的辎重送来,基本上也就些刀枪箭矢,弩矢甚么的,怕是不会再有了。
“唉,老弟你先下去吧,容某在想想。剩下的职事,还要辛苦你了。”
“迹应该的。”
陈迹退出中军大帐,来到旁边一处小营。这里是军中几个参军和文书所在。他们自战后便忙个不停,连晚饭都时间吃。
“子和,尚行,事情可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杨同和孟德听见陈迹的声音,从繁杂的文册中抬起头来。
“都弄得差不多了。就剩下细枝末节处理掉,今日的战损缴获,将士的抚恤记功等,便可处理清楚。”
“嗯。今日一战,你手下护卫伤亡几何?”
毕竟两人的护卫算是编外人员,自是不记录在伤亡名册里的。
“战殁五十九人,重伤二十七人,轻伤则是七十一人。”
说起这个,杨同便叹了一口气。他拢共带来也不过才两百余人,这一战便伤亡了一大半。真真可是心疼死人。
想他杨氏精心培养的私兵部曲,战力非是平常可比。若是小规模厮杀,就连各处卫所,以及大齐禁军都是不怵,甚至能战而胜之。
但就今日这么一战,便生生折了恁多人,可见大战之惨烈。
“毕竟是为军中战事而死伤,一应抚恤和奖赏,便由军中出了。也算是一份心意罢。”
这一次的攻防战,他们两家的护卫可真是出了大力的。不仅是杨氏私兵,就连他手下那群训练不多久的护卫和民兵,也死伤甚众。
光是护卫便死了九人,轻重伤十七人。那些民兵更是死伤过半,可谓伤亡惨重。就连赵一三人,都受了不小的伤势。胡麻更是折了条胳膊,要养上好些时日才能好。
还有程来。到了大战末尾时候,他一个人硬生生顶在一处城头拼命厮杀。身上大小伤口足有十余处。也亏得他是皮糙肉厚,倒也无甚大碍,只是杀得脱力了,修养几日便好。
不过死伤虽多,但他们经此一战,也真正练出来了。每个人少说都有人头在手,算是见过世面的老兵了,战力提高了何止一筹。
陈迹刚刚还去巡视抚慰了一圈,见他们虽然疲惫,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身上残余的气势更是止都止不祝
就这般突出贡献而言,由军中发放抚恤和赏金不过分吧。他虽然是主簿,但也要给自家弟兄谋点好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