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阳大营,中军大帐里,常兴正和一众将官议事。
“今日一战,我军便有如此伤亡,真是恼人!尔等平日一个个的跟某说如何厉害,现在倒好,平白让泗阴那群家伙看了热闹。”
常兴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狠狠地瞪了一眼下面众将道。
“将军息怒啊,非是我等不尽力,实在是敌军依托地利,城高墙厚的,如此伤亡在所难免。而且那敌军的伤亡,想是也不会小了。
我军只消连日功打,不愁拿不下来。”
“将军,恕末将直言,为何不让泗阴郡兵现在去打,偏要等到明日?如今城中敌军被我军打得精疲力竭,此时再去,不是更好?”
一校尉出列道。
“不可。敌军现在多是疲惫之将士,但尚有战力。泗阴去打,定是打不下来。不过敌军反抗防御的力量薄弱,眼下又快天黑,怕是打不了一个时辰。那收兵时泗阴郡兵的伤亡必定小于我军。
如此一来,我军每日面对的是精神奕奕的敌军,而泗阴郡兵却打得是竭力之敌军。就算日后攻下了,那我军的伤亡势必要远大于泗阴那群人。
这种买卖,某可不想做。是以我才和张渊商议一日一攻。”
“原来如此,将军英明1
众将恍然大悟,对此也深以为然。他们庐阳的将士,凭甚去当那冤大头,给泗阴的人取了好处。
次日一早,泗阴军便在张渊的率领下,早早吃过早饭饱餐一顿,来到石陵城下,摆开攻城阵势,备好攻城器械,就要准备攻城。
“子才兄,今日便看你的本事了。”
常兴作为盟友,攻城时自然不好缺席。只是他未有带着大军前来助阵,只是带了几个将官和百余亲兵,前来阵中观战。
“伯盛兄瞧着便是。”
张渊笑着应了一声,随即又大喝道:“传本将令!擂鼓!攻城1
在隆隆的战鼓声中,泗阴将士也如同昨日庐阳一般的进攻方式,齐齐朝城墙冲去。毕竟强攻嘛,弄来弄去也就这些套路,还能玩出花不成?
这比拼的就是士气和谁更舍得用人命耗下去罢了。
庐泗联军攻城虽然和昨日如出一辙,但钱猛部守城却是相比昨日,要不一样了些。
“来人,将大弩机尽数给本将架好,好生招呼这些泗阴来的袍泽1
钱猛在亲兵的拱卫下,站在城楼处,大手狠狠一挥,朝着下方的敌军狞笑道。
昨日傍晚时,被落在后面的辎重营终于是到了。可是给大军狠添了一笔军备。尤其是钱猛心心念念的大弩机,足足有五十架哩。弩矢更有五千支。直接把赵正私藏的兵备快给掏空了。
毕竟现在明阳军也在征战,兵备消耗巨大。就算是如今这些东西,还是秦策省吃俭用,偷摸塞给赵正的。
再加上前番为了官职,杨氏也给他投纳了一些弩机,明阳郡这才有了这许多。而为了明阳之安危,赵府君便咬咬牙,尽数支援了钱猛。
有没有重型防御器械到底是不一样,在城头上每隔二十步便架了一具弩机,那排场,很是给守城将士增添了不少底气和安全感。
而且因为这个,钱猛还调了不少县兵上来,让他们依托弩机也厮杀一次,尽快形成合格的战力,成长起来。
“给某将楼车上的敌军尽数射杀1
钱猛看着愈来愈近的敌军楼车,当即大喊道。
瞬时,十数架弩机对准了相对的楼车,在弩手的奋力踩踏下,射出了一根根粗壮坚硬的弩矢。
“嗖——”
粗长的弩矢登时便穿透了盾手的盾牌,一举刺破了甲胄,取走了泗阴将士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