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哀叹了一会儿,赵治又道:“不仅如此,每郡原本定的,要再交五十万石粮,也要一并交上去。并没有因为我郡那额外的四十万石,就予以免减。
为此,府君已经说动郡内一些世家捐了不少粮草,否则以我郡太仓之粮,是万万不够数的。毕竟我郡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民生凋敝,粮草消耗巨大,结余不多。
除了这个,接下来每三个月除了原本税赋,还要额外交五千万钱给朝廷,以作军饷和朝廷建设,早日完成一统大业。”
“五十万石,这朝廷也不怕撑死,每郡五十万石,那便是二百万石,再加上我们另外的四十万石,可足足有二百四十万石粮食啊!
前线才多少人,他娘的他们是要对峙个十年八年吗?1
钱猛真的怒了,当即恨恨道。这朝廷真是脸都不要的,竟然如此搜刮粮食,加上原本就储存的,以及这刚刚运过去的钱粮税赋,怕是有几百万石粮吧。
合着前线大鱼大肉,他们就只能苦哈哈地吃糠喝稀呗。
“钱都尉可不能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再者,谁道泰丰郡,就一定出了粮呢?”
陈迹一脸意味深长地道。
泰丰郡如君乃明武朝廷京畿所在,是实打实被他们掌控的,可不像其他三郡那么不安分,充满了不稳定因素。
那自然是要变着法儿来遏制了,无疑,眼下就被这朝廷找到了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光明正大的收粮,若是交了,那倒相安无事,可如此便大大遏制了地方郡县的实力,毕竟连粮草都没有,谁会跟着你打仗。
而若是不交,就能借题发挥,随便给你扣上个拥兵自重,不听诏令,欲意造反的罪名,到时候朝廷就能趁势安排上自己人,真正掌控那处郡县了。
这是阳谋,无懈可击的阳谋,只有两条路,交或者死。毕竟人家是朝廷,大义所在,不得不听话。
众将听了陈迹这句话,也纷纷反应过来,知道了朝廷的用意。随即默默叹气,相顾无言。
如今能怎地,除了交粮,别无他路。难倒还能造反不成。
“言痕说得不错,朝廷大势所在,我等只能听从。是故如今明阳郡太仓,再加上各县各城府库里,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二十几万石粮。
按照撑到明年秋收来算,除去每月各级大小官吏所需俸禄,以及各县县兵所需粮草消耗,我们郡兵能用的也不过是十万石余,这需要供应足足一年。
再加上每次要交如此多的税赋银钱给朝廷,以及每月官府的正常支出,我郡可以说是财源枯竭,实在没有多的钱去买粮了。
至于前番收缴来的那些世家财物,府君已然要用到安置流民,重建兴丰城了,能剩多少,你们也别抱什么希望。
是故若是诸君有心,还请回到族里,劝劝家族给太守府多捐些钱粮吧,某在此不甚感激。”
赵治一脸苦笑道。他在太守府里开完会议出来的时候,人都是傻的,他属实没想到情况竟然已经遭到这个地步了。
他老父亲也因为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根本顾不上跟他通个气儿。
帐中诸将听到赵治最后一句话时,纷纷都沉默了。毕竟世家都小气吧啦的,都是貔貅性格,怎么可能往外扒拉东西,除非有值得这么做的利益。
可眼前完全没有。
至于和太守赵正的友谊,他们已经有了啊,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来赵治手下做事不是。
意思意思倒还可以,多的,基本上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