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尉,你又有何异议?先前你如此欺辱郡兵,几位都尉主簿都与你不再计较,你又来添乱做甚?”
县令快疯了,明明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偏偏就有不开眼的要来砸场子,你他娘的是不是对本县有意见?有意见我们干一架?
想当年乃翁没入仕途前,也是明阳郡小有名气的一代游侠,什么场面没见过!
“县君容禀,王掌柜与兴丰黄家私交甚笃,平日里也多有联系,甚至其布行都是黄家之产业,如今王掌柜身死,怕是黄家那里不好交代吧。”
李县尉得意洋洋地把黄家搬了出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他看来,黄家还是很有影响力的,怎么说都是一大城一流的世家,实力不俗。
只要黄家的名头一出,县令和这几个都尉主簿的,怎么都得掂量掂量,左右是个不入流的曲长,舍了又能怎样。
“你说哪个黄家?”
“自然是兴丰黄家,兴丰可是我郡有数的大城。”
见那陈主簿果然意动,李县尉便又大声说了一遍,还特意点出了兴丰在明阳郡中的地位。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所有人皆以一副极其诡异的眼神看着他,包括县令在内。
陈迹等人不提,他们是事情的参与者以及策划者,只说县令,以他的身份和人脉,虽然知道的不全,却也知道个五六成消息。
很不巧,黄家是个叛徒带路党的消息,他刚好知道。
因此见这李县尉不知所谓,得意洋洋的模样,他就知道他盼了三年的能换个有脑子的县尉的愿望近在咫尺,想来很快就能达成了。
他不禁心下老泪纵横,一时间感慨万分。
“好!很好!极其好!想不到一郡之治里,还有如此庞大的黄家余孽势力,倒是本主簿的一大失职之处埃今日本主簿便要戴罪立功了。
劳烦两位都尉将彼辈拿下,再踏平王家与李家,也好上呈于府君知晓。”
“我等分内之事。”
说罢,王林两人便招呼十余士卒将李县尉制祝他此前正高兴着哩,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成了阶下囚。
“尔等这是做甚!本尉堂堂七品官员,岂是尔等能如此放肆的?还不快快将某放开,否则便将你们尽数抓进去,就算秦郡尉来了,某也有理可说!
左右,还不快将他们拿下,救某出来。”
两旁站列的衙役纷纷看向上首的县令,见其摇摇头,便皆默不作声,好似没听到一般。
“见你冥顽不灵,便让你死个明白。
前番大军抵抗泰安军,发现兴丰黄家通敌卖国,与敌暗通款曲,还向敌军构陷城中其余世家与我军联合,想要袭击泰安军,致使城中大小世家皆被敌军屠戮一空。
待我军大败泰安军,重夺兴丰时,发现此事,便将黄家诛族,以慰其余世家的在天之灵。
此前我等以为黄家势力已经尽数剿灭,想不到在这明阳治所,还有如此余孽,倒是要感谢李校尉的自曝了。”
陈迹七分真三分假地说了一通,反正兴丰城人都没了,知道实情的人也就那点最上层的,自然是随他怎么编排了。
而且他说得也大差不差,没有很离谱啊,一切都合情合理。
可是此话听到李县尉耳朵里,不亚于五雷轰顶。他没想到引以为傲的底气,竟然是把他置于死地的罪魁祸首。这波啊,是来自未曾谋面的老大的死亡背刺。
不去管已经傻了的李县尉,陈迹又对上面的县令拱手道:
“还请县君派些衙役差拨,协助我等剿灭王家。至于李县尉,暂且收押,拷打一番,问出其与黄家之确切关联,再行定罪。期间,也需靠县君加派人手监视李家之一举一动了。”
“就如陈主簿所言,一切便拜托几位了,还望尽快还固城一个朗朗乾坤。”
县令知道陈迹这是有意搭上他,好一起搞个功劳出来,自然是喜出望外,无有不允。
而一旁的几个王掌柜好友更是早就看傻了,纷纷后悔干嘛吃饱了没事儿干来这里趟浑水,这不是自作孽不可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