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脸颊上虽然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一双眼睛依旧矍铄有神，隐约透露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哀思。</p>

而永宁公主生了一双顾盼生辉的凤眼，笑起来时，上挑的眼角自有独特的风情和妩媚。</p>

她的眼睛形状，似乎和自己梦中的有些相似，可气质却大相径庭。</p>

都不是自己要找的。</p>

或许，梦中出现的眼睛与现实中发生的事情本就无关，只是实在凑巧，所以自己将二者强行关联了。</p>

自己此前癔病病发后做过的所有梦，不都未曾在现实中发生过吗？</p>

可，为什么这一次，异样的感觉如此强烈……</p>

李玄然见薛洛一直在沉思，待出了百福殿，低声询问道：“怎么了？”</p>

薛洛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忧。”</p>

李玄然轻轻拉起了她的手，柔声宽慰，“别怕，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p>

薛洛看向他的温柔神情，心中渐渐安定了下来，于是点了点头。</p>

李玄然举起了拉着她的手，得意地摇了摇，笑容比阳光还灿烂，“从今日起，咱们俩可以时时刻刻如此了。”</p>

薛洛红着脸，把头扭到了一边。</p>

……</p>

李玄然将薛洛送上宫外的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转身进了宫。</p>

待流觞宴的人都散去，千牛卫将现场清理干净后，李玄然才去了千牛卫的办公署，了解今晚死亡的侍卫身份。</p>

那侍卫是卫所的，值勤的地方离皇后和公主的院子都很远，倒是离望云亭所在的御花园很近。所以出现在那儿，并不意外。</p>

他又去了一趟掖庭，得知死亡的婢女是公主殿的洒扫宫婢，品级很低，不是任何公主内殿的。流觞宴把她抽调去服侍贵人们，倒也在情理之中。</p>

“还真是毫无破绽。”</p>

他轻轻嗤笑了一声，想起王越玥那晚叫嚣的“背后的真相”。与王越玥暗中合作的，会是谁呢？</p>

上一世，不管是二人成婚前还是成婚后，薛洛都极少去后宫，即便去了，也都是陪自己向太后请安。而太后是绝不可能暗害薛洛的，她若想致薛洛于死地，根本不需要用这么曲折的法子。</p>

至于其他的妃嫔和公主，上一世，薛洛与她们几乎毫无关系。唯一有关系的，不过是小时与自己共处过几年的永宁。而永宁在自己成婚后不久，被皇帝遣送至滨西和亲，而后，便再也没有见过。</p>

还有冯琛，那晚他极为反常地迫不及待，究竟受何人指使？</p>

李玄然瞳孔一缩，似是想到了什么。很快，他摇了摇头，出宫去了。</p>

……</p>

薛洛果然又做了一个古怪的梦。</p>

梦里，她站在书房中，正在看一封文书，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她将文书一把拍在桌上，阔步走到府门，可两个侍卫却把她拦住了。</p>

侍卫的长矛坚固冰冷，把她拦在了府内。她竟激愤地一个字都说不出，只一味去推那长矛，却怎么也推不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