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常摇摇头,「没事就好。」
「不过是一帮宵小之辈,不成气候。」百里长安深吸一口气,「只是不巧,恰好犯病了而已,但吃了药泡了温泉,便也没什么大碍了。」
百里常伸手,轻轻将她的鬓发别至耳畔,「只要阿九没事,父皇这心里的石头,便算是落地了,不管阿九做什么,父皇都没意见,只有一点,要好好保护自己,莫要做让自己后悔之事。」
「是!」百里长安垂下眼帘。
耳畔,传来了百里常的咳嗽声,隐隐夹杂着湿音。
「父皇?」百里长安蹙眉。
百里常摆摆手,拂袖坐在了软榻上,「不妨事,旧疾罢了!」
「是阿九让父皇担心了。」百里长安眸色担虑。br>
百里常瞧着她,眉眼间凝着化不开的愁绪,「阿九知道,父皇在担心什么,对吧?」
「嗯!」她点头。
百里常叹气,「沈家那边,父皇已经悄悄的提拔,剩下的就该是
你的事儿,还有城外的护卫军,赤金谕令要收好,若是真的到了那天……不许心软。」
「父皇?」百里长安意识到,父皇似乎不太对劲。
百里常是谁,跟朝堂上那些老狐狸斗了大半辈子,怎么会料不到小姑娘的担忧,这可是他一手教养长大的姑娘啊,「别担心,没看到你稳坐江山,父皇不敢闭眼。」
「我……」百里长安哽咽。
百里常摸摸她的发髻,「阿九要学会心硬如铁,要学会心狠手辣,不要有任何的妇人之仁。父皇能将先帝的残局收起,靠的就是刀子,可还是没能力挽狂澜。刀子用够了,到了你这儿,上刀山,下安抚,镇文武百官,谋天下百姓。民心,即是天下。」
「阿九一直都记着!」百里长安斩钉截铁的回答。
百里常靠在软榻上,「只是可惜了,父皇怕是没机会,见着阿九穿嫁衣的样子。阿九,可会怪父皇?」
「阿九最喜欢父皇。」百里长安红着眼。
百里常被她逗笑了,「父皇,也最喜欢阿九。皇朝初立,需要天子,但父皇不愿将这江山交付在别人的手里,只愿让阿九执掌天下,所以父皇写的遗诏藏在御书房的密室里,你知道该如何去取。至于新帝的遗诏,父皇希望阿九亲自去写,到底让谁做你的手中剑,阿九自己选。」
横竖,她的字迹与自己的父皇一模一样,是他一笔一划教出来的。
等的就是今日,为的就是今日。
「父皇?」百里长安眉心跳了跳。
百里常笑着吐出一口气,「没事,只是提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闭眼了,总不能阿九猝不及防吧?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父皇才能心内无忧的养病,你说是不是?」
百里长安垂着眼帘,握紧了父皇冰凉的手,「阿九……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