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赫连家既然要动手,自然不会放过最后的一星半点的机会。
比如说,现在。
瞧着坐在亭子里的赫连应,祁越缓步近前,毕恭毕敬的行礼,「国公爷。」
「这里景色不错吧?」赫连应瞧了一眼周遭。
护城河边无情柳,春风亭内好得意。
「国公爷让我来这儿,不是想陪着看风景吧?」祁越站在那里,扫一眼周遭。
无人。
换句话说,是被清场了。
有赫连应在,这条路边上不会有人过来,何况……这附近本就没什么人,倒也是个能说话的好地方。
只不过,这么大张旗鼓的,容易让某些人误会,以为千机阁私底下跟国公府接触,说不定已经生出了二心。
「祁越。」赫连应开口,「你是个聪明人。」
祁越抬眸,「谢国公爷夸奖,您有话还是直说的好。」
「你可还记得,当年忠勇侯府是因何而覆亡?」赫连应的指尖,轻轻敲着大理石案台。
亭子外头,雨丝飘着。
河边的风带着雨,时不时的渗进来,惹得整个亭子里都漾着一股子凉意,要湿不湿的,委实惹人厌烦。
祁越想着,难怪她讨厌下雨,这样的雨天……他亦是厌恶非常!
「旧事莫提,国公爷若是没什么事,在下先行告辞。」祁越揖礼,转身就走。
谁知……
「通敌。」赫连应丢下两个字。
祁越背对着他,微微僵直了脊背,面上无悲无喜。
「祁越,你该很清楚,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赫连应继续道,「想你父亲与我同朝为官多年,都是靠着一双拳头一匹马,打下来的江山,可最后又得到了什么?祁越,你相信你爹会通敌,会背叛大昭吗?」
祁越徐徐转身,直面似笑非笑的赫连应,「国公爷到底想说什么?」
「当年的真相。」赫连应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下来说。」
周遭无人,祁越敛眸,终是徐徐落座,仿佛对当年的事情亦心存执念,面上带了几分狐疑之色,显然也是想弄清楚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赫连应继续道,「你该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祁越当然明白,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朝堂上的事情虽然没有参与甚多,但现如今是千机阁的阁主,拿到的都是第一手消息,脑瓜子灵活是第一要素。
「国公爷可想过,这世上还有一句话。」祁越应声,「叫做兵不厌诈。」
赫连应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对祁越这样的毛头小子,着实没有太放在眼里,「看样子,你是不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