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卿一个踉跄,登时扶住了窗棱,然而这窗户竟已经被钉死,从内里是打不开了,他若是强行破窗,怕是会惊动旁人。
这月老庙里,不只有赵家的人,还有寻常百姓。
若为赵家人所见倒也罢了,怕就怕万一被别人瞧见,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不是真的也会变成真的。
赵家之言不可信,但百姓亲眼所见,就另当别论!
思及此处,沈唯卿只能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口奔去,身上的体温在不断的攀升,他已然有些神志不清,周围的景物都好似在颠倒翻转,四下旋转得厉害。
一个踉跄,沈唯卿已经跌跪在地。
呼吸微促,面红耳赤。
这个时候的沈唯卿,满脑子都是百里长安,他想着呀,就算是死了,也不能管不住自己,无论如何都得飞奔而去,不能再留。
可是,这药从一开始就藏在了灯芯里,他一点燃的瞬间,便已经吸入,此刻早已弥漫周身,之所以与赵婉婉一同发作,只是因为他习武之人的身体素质远胜于赵婉婉。
「沈大哥?」赵婉婉抱住了他的腿,「我、我……」
沈唯卿浑身灼烫,一口气提不上来,脑瓜子几近炸裂,那种神志不清,整个人都接近恍惚的滋味,可真是难受啊!
「长安。长安。」他一遍遍的唤着她的名字,疯似的往外冲。
殿门外,有人早已久候多时…………
夜色沉沉。
夜鸟齐飞。
百里长安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有片刻的晃神。
「主子?」紫嫣慌忙起身上前,「怎么了?」
百里长安扶额,「没什么,做噩梦了而已。」
语罢,掀开被褥,下了床榻。
「主子!」紫嫣倒水,其后取了外衣,与其覆上。
百里长安幽然轻叹,「满朝文武,一个两个的都揣着别样的心思,有些人为虎作伥,躲在赫连应的背后,真以为我瞧不出来?」
「阳奉阴违,该死!」紫嫣回答。
百里长安喝了口水,算是定了定神。
「祁越呢?」她问。
紫嫣忙道,「您休息之前,他来过一趟,见着您歇了才敢离开。」
眼下主子身边少了一个紫岚,紫嫣对祁越的态度也有所好转,毕竟已经没什么可信之人了,能保住主子,才是重中之重。
「嗯。」百里长安放下手中杯盏,转身回了桌案前。
见状,紫嫣赶紧挑拨了烛火,让火光能更明亮一些,「主子,时辰还早,您要不再歇会?横竖最近无法上朝,您有的是时间。」
「紫嫣,我没有时间。」百里长安回答。
紫嫣顿了顿,忽然间如鲠在喉,愣是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