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附近逗留观察的圣教教众,此番算是彻底的成了惊弓之鸟,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得远远的,再也不敢停留。
奈何,他们跑得太晚了。
当军士冲进来的那一刻,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成为笼中鸟,插翅难逃……
火光燃起。
原本黑暗的桃林,此番宛若白昼,风吹着光影明灭,夹杂着纷至沓来的身影,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人高声喊,「一个都别想跑,都给我抓起来!」
「是!」
众军士高声呼应。
原本安静的山谷,迎来了彻彻底底的热闹,匠人们都慌张的奔逃,不知是敌是友,不知自己接下来将迎接怎样的命运,他们原就是被抓来的,一个两个的都只是想回家而已。
可现在,做不到了。
匠人被包围,周遭都是明晃晃的刀剑,寒光锐利,动辄便是性命难保。
「我们不是圣教的人,我们都是附近被抓来的工匠,官爷,咱们都是清白人家,都跟圣教没关系,请官爷做主啊!」
「官爷,咱们冤枉啊,官爷!」
听得匠人声声喊冤,为首的军士犹豫了一下,转头去看被人簇拥而来的祁越,当下面色一紧,旋即拂开了周遭众人,慌忙上前行礼。
「世子!」
一声世子,宛若隔世。
祁越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听到这两个字了,也真是难为了这些人,竟是还记得他原来的样子。
「我已经不是世子了。」祁越弯腰,将人搀起,「以后莫要再提这二字,于你于我都好。」
这是事实。
纵然他已经摆脱了罪奴的身份,成了千机阁的阁主,可忠勇侯府的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忠勇侯府仍是背着通敌的罪名。
与忠勇侯府挂钩,仍是会被认定为同伙,到时候,抄家灭族难逃一死。
军士徐徐站起身来,烛光中,可见青葱之色,乍一眼瞧着,与祁越年纪相仿,眸中夹杂着些许泪光,眼角微微猩红。
「我爹在礼州恭候世……阁主多时了,还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没想到终究是让他盼到了,这些年阁主在金陵城受苦了!」少年人说到最后已然声音哽咽,再也难忍眸中泪水。
许是觉得不妥,徐徐别开头,悄然拭去。
「没什么吃苦不吃苦的,时也命也,注定如此。」祁越云淡风轻的开口,转而瞧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工匠们,「他们都是附近的工匠,被抓来这种地方做苦力的,这尊巨大的岩石雕,便是他们的杰作。」
闻言,少年人扬起头,若有所思的瞧着这石雕像,「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祁越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环顾四下,该抓的抓,该擒的擒,若是遇见负隅顽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对付这些个宵小之辈,没必要手下留情,因为他们知道的不会太多,跑了的那些个上面的人,所谓的护法,应该知道不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