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一片狼藉。
桌椅板凳掀翻在地,连院中的花木都被砍得七零八落,木柱木桩木板被劈得到处都是,可见这院中当时有过激烈的搏斗。
地上有明显的血迹和拖拽痕迹,但未见尸体,可见是有人将尸体收拾了,所以对方不只是一人,而是一群人。
那么,整个镇子里的人,是不是都……
祁越缓步朝着客栈内走去,大堂内也是乱成一团,左右没什么人,满地都是被掀翻的桌椅板凳,瞧着分外诡异。
楼下,没人。
楼上,也没人。
祁越站在二楼的走廊上,若有所思的瞧着空荡荡的大堂,眉心紧蹙成「川」字,幽然吐出一口气,然后不紧不慢的走下楼,行至了柜台前。
虽然人都不在,尸体也在客栈内,但不代表什么痕迹都没了。
账册还在,客栈里的账本上清清楚楚的记载着,昨天夜里有四人投宿,是一起来的。
这样的地方,平素没多少人,多人并肩而行也不多,想必这四人就是千机阁的人,只是账本上只记载着人进来,没记载到底进了什么人。
合上账册,祁越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是马厩马棚,内里早就没了马匹。
只是……
祁越刚靠近,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心下一紧,当即上前。
果然,在马厩的角落里,堆着厚厚的干草,还有土层翻新过的痕迹。
祁越拿起边上的耙子,快速将干草拂开。
刹那间,他僵在原地,狠狠的闭了闭眼。
客栈内外的人,都被杀了,此刻就埋在这里,那些凶手随便刨了个浅坑,将人丢进去之后,覆上了厚厚的干草遮掩。
祁越弯腰,蹲在了坑边,仔细的检查着这些尸体。
伤口多数在颈部,且形状极为纤细,不知道是用什么利器造成?边缘不是太过平整,瞧着不像是用什么锋利的利器,倒像是勒得?
祁越一时间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利器,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外头骤然传来了动静,似乎是有脚步声纷至沓来,心头一紧,当即窜出了后墙,寻了僻静处躲着,以免这黑锅落在自己的身上。
来的是官府的人,大批的衙役冲入了安宁镇,在长街上搜寻着,领头的是个百姓模样,瞧着身上带血,说不定是幸存者,逃过一劫之后去报了官。
衙役一个个面露惊慌之色,瞧着似乎都不知情,是以这样的事情可能不是府衙的人做的,又或者对方压根没跟府衙打过招呼。
捕头显然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尤其是听到衙役们一个个跑回来,一个个喊着「没人」二字,整个安宁镇一夜之间空无人烟,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
但这一次跟百里长安那次不一样,很明显的看得出来,镇子上的人出事了,而不是似那次一般,连桌椅板凳都修复完。
满目狼藉,是被洗劫,被屠戮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