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卿进了县衙后院,简易的粗木棺材停在偏僻的一角,他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打开!”
看守的愣了愣,瞧了一眼楚英。
“还愣着作甚,大人让你打开,你只管打开。”楚英忙帮着动手,“打开打开!”
棺材盖被掀开,钱理躺在内里,身上的血衣已经被换下,因着失血过多的缘故,所以死后尸斑不重,只是面色发情发黑得厉害。
眼下这天气,还没到腐败的程度,棺材内放了点药包,倒也没什么味儿。
“大人,您看!”楚英扣住钱理的腕部衣裳,将他的手抬了起来,以便自家大人能清楚的看清楚,钱理手掌心的茧子,“左右手都是一样的。”
沈唯卿定睛一看,诚然如此,的确是厚重的茧子,瞧着就不像是读书人的手。
“大人?”楚英放下这只手,又抬起了那只手。
果然,两只手都是一样的。
“这的确不像是读书人的手。”沈唯卿这会也心中存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英又道,“卑职还特意问过县衙里的人,钱理离开金陵城之后,是否开始习武,所有人都说没瞧见钱大人动武,所以卑职想着,这练功之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可成,从基础做起,少说也得几年。”
若是一天两天的没人发现也就算了,这一年两年的,数年之久都没人发现,这显然不现实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心中隐约各自猜测。
“他……”沈唯卿蹙眉。
楚英伸手去摸了摸钱理的脸,“没有。”
这就意味着,钱理还是钱理,不是假皮假面的假人。
可这满手的茧子,又作何论断?
“走!”沈唯卿转身就走,“记得派人看好尸身。”
楚英颔首,“卑职明白!”
书房内,有钱理的亲笔,毕竟是县令,得时刻处理县衙内的公文,留下不少墨宝。
师爷被拎到了跟前,战战兢兢的指着角落里的那几份公文,“这是大人最近处理的公文,若是大人还需要其他的,卑职下就去找。”
“不必了!”沈唯卿当即上前,将之前的和现在的一对比,发现字迹明显不对。
楚英是个大老粗,也一眼瞧出来字迹不对,“这不是一个人写的吧?”
“怎么回事?”沈唯卿问。
师爷回答,“大人半年前手受伤,所以一直用的左手写字,字迹不同也没什么不正常吧?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左手,右手?
“钱理身上有什么特征?”沈唯卿问。
师爷想了想,“特征?大人的背上有个胎记。”
“你找上钱家的人,最好是跟钱理亲近之人,跟我来!”沈唯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觉得,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多时,师爷便带着捕头,还有几个钱家的老家奴跟了上来。
妇人多嘴,只知道哭,这事还没定论,暂且不便让太多人知道,而这几个老家奴,都是看着钱理长大的,后来又跟着伺候钱理多年,打理府中多年的,最是熟悉钱理。
“看清楚,这是不是你们家的老爷?”楚英指了指棺材里的钱理。
后背没有胎记,但是有一块疤,像是被挖去了一块肉似的。
“位置是对的,但怎么会是一块疤而不是胎记呢?”师爷不明白。
一个嬷嬷两个老奴上前,仔细的看了看,人死了和活着的时候,多数是有点不一样的,但也差不到哪儿去。
“是他吗?”沈唯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