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是真的没想到,在这犄角旮旯里还能逢着赫连玥,瞳仁微缩,却也没有开口。身边的人被派出去了,这会并不在自己身边,算是落单的时候。
“祁哥哥?”赫连玥眼眶微红,款步行至祁越跟前。
祁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身子稍稍侧开,给她让路。
“祁哥哥?”赫连玥就站在他面前,偏不信他对她已无半点情愫,曾经的画面历历在目,纵然分开多年,可……可有句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得而复失,更甚!
但,祁越却没有半分骚动之感。
相反的,他冷静得可怕,看赫连玥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涟漪可寻,更要紧的是,他给她让路,俨然是要跟她划清界限。
“我知道,祁哥哥很想抓住这次机会。”赫连玥紧了紧袖中的帕子,“没关系,我可以等,等着祁哥哥回来。”
祁越面无表情的看她,“赫连姑娘还是别等了,无用。”
“祁哥哥,若非当年……你我已经是……”
还不等赫连玥说完,祁越冷不丁往后退了一步,“你只记得当年两家的婚事,可还记得我跪在将,军,府,冒雨跪求之事?”
赫连玥登时白了一张脸。
“以前不提,总觉得赫连姑娘心中多少有点愧疚,定与你父母兄长不同,如今瞧着,倒也没什么不同。自私自利的人,总记得自己那点恩,挟恩图报,忘了别人曾经的苦难,反复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而不自知。”祁越一番话,说得决绝。
赫连玥登时落下泪来,却也是哑口无言,说不出半句话来。
“大雨瓢泼,我跪在那里的时候,你在哪?”祁越问,“我被丢进牢笼,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赫连家已经上请帝王,准备举家离开金陵城,奔赴边关!”
他顿了顿,一双眸子如同冷冽的刀刃,狠狠剜过她的脸,毫不吝啬对她的冷蔑之情,“赫连姑娘可有过挣扎?”
“我、我求过爹娘的,可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先帝下令满门抄斩,长公主亲自带兵围剿忠勇侯府,我纵然有心也无力啊!”赫连玥嘤嘤啜泣,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祁越勾唇笑得阴冷,“你替我挨过刀子吗?抹过脖子?吃过毒药吗?”
赫连玥愣住,“什、什么?”
“你连替我去死都不敢,谈什么欢喜?说什么夫妻情义?”祁越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嘴上说说,谁不会啊?可真的要拿出点实际行动,是人是鬼,一眼就看出来了。”
赫连玥泣不成声,“祁哥哥怎么能这样想我?我跪在父母跟前,磕头求着,可他们不答应,还把我绑起来,带到了边关,我几番想讨回来,都被爹娘抓住关起来,你以为我不想救你吗?”
她声声啜泣,哭得那叫一个委屈。
“磕得头破血流的是我,受尽刑罚的也是我,你委屈什么?”祁越抬步就走,“既是家中不允,赫连姑娘就该与我保持距离,一介罪奴之身,不值得您再花心思,免得污了你国公府的门庭!”
赫连玥突然就拽住了他的胳膊,“祁哥哥这么言说,可是为了百里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