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就在身侧,在百里长安坐起来的瞬间,他的眼眸便死死的盯着她。
好半晌,相顾无言。
须臾,祁越撑起身子,轻轻的将百里长安揽入怀中。
“阿越?”她将脸埋在他怀里,不让他看见她此刻的狼狈,“我做噩梦了。”
即便她不说,他也明白。
“定王之事,公主压力非常。”祁越当然明白,她肩上扛着的重任有多沉,外人所见的长公主嚣张跋扈,专横擅权,可实际上呢?
谁不想当个娇滴滴的小女子?
谁不想有人疼有人爱?
谁愿意跻身朝廷,跟一帮大老爷们争权夺势?
“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一旦活着离开,死的就该是我了。”百里长安徐徐坐直身子,无力的靠在床壁处,沁凉的触感,让她倍感清醒。
回过神来,她勾唇笑得艳烈,一双摄魂夺魄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祁越,“阿越觉得,他该不该死呢?”
“凡是与公主为敌的,都该死。”祁越垂眸。
她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一瞬不瞬。
下一刻,她忽然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落在他面上。
突然间的变脸,谁都猝不及防。
祁越却是不吭声,挨了打也只是默默的爬起来,连捂脸的动作都没有,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床榻上,“奴才该死,惹公主动怒。”
“做不到的事情,以后就别说了。”她的掌心发烫,可见这一巴掌有多重,“阿越,你有没有骗我,我看得出来。”
语罢,她捻了床边的外衣,拂袖而去。
门开了,冷风倒灌。
祁越坐在床边,单边面颊微微红肿,唇角有血溢出,嘴里满是咸腥味,她下手不轻,这一把掌打得他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她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说那句话,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是因为那件事……
温泉池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