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想，她可以轻易操控他。</p>

真可怕。</p>

他绝不能给她操控他的机会。</p>

等回了都城，便洗去她的记忆吧。</p>

没了贺赢，没了他们的过去，她会全心爱着他、依赖着他。</p>

至于这个孩子？</p>

就趁着她没了记忆，一并打掉吧。</p>

计划很美好。</p>

现实很残酷。</p>

当祁无涯带人回到泰安殿，就听到了红昭去世的消息。</p>

“什么？”</p>

他惊在当场，差点没抱住怀里的人。</p>

桑烟也惊住了。</p>

她知道何红昭逃到了北祁，也知道她为祁无涯所用，更知道她身体病弱、活不长久，就是没想到会亲耳甚至亲眼看到她的死亡。</p>

双脚落到了地上。</p>

就见祁无涯放下她，大步奔进了侧殿。</p>

“何红昭！”</p>

祁无涯大吼着推开了泰安殿侧殿的门。</p>

侧殿里</p>

地暖没再烧了。</p>

冷冰冰的。</p>

像是置身在冰窖之中。</p>

床上的女人也冷冰冰的。</p>

他摸上去，像是摸一具冰雪做成的尸体。</p>

何红昭确实死了。</p>

他把手放到她鼻下，放了好久好久，也没感觉到一点气息的波动。</p>

他不甘心。</p>

扯了她一根头发放在她鼻下，也放了好久好久，头发还是没一点的波动。</p>

何红昭真的死了。</p>

她死的透透的。</p>

“什么时候的事？”</p>

“你们怎么照顾的？”</p>

他怒喝着，开始追究责任。</p>

宫女太监们早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回道：“是、是昨、昨晚的事……红昭姑娘当时像是回光返照了，还喊了好几声您的名字……奴婢说您不在，她、她就、就不行了……御医也没办法……自您离宫，御医就过来了，日夜守着，可没办法……”</p>

谁能跟阎王爷抢人呢？</p>

更何况红昭本身就是精通医术。</p>

她的大限已至，神仙难救。</p>

祁无涯何尝不知这些？</p>

但他就是怨愤：就一晚！就一晚！只要他早一晚到来，红昭就能把桑烟的记忆洗了。她会成为一张白纸，由着他肆意涂抹。</p>

现在全乱了。</p>

还有谁能洗去人的记忆？</p>

可恨！</p>

可恨！</p>

老天是跟他作对吗？</p>

“皇上，您节哀。”</p>

“皇上，红昭姑娘走的很安详，还吃了点饭，是笑着走的。”</p>

“皇上，红昭姑娘还跟您留了封信——”</p>

……</p>

他们以为祁无涯是太伤心了，纷纷说着好听的话，一是想着免责，二是想着邀功。</p>

让红昭留信，还是他们特意提的，就怕皇帝到时候接受不了，胡乱杀人。</p>

红昭那时已然拿不起笔，是口述的。</p>

而口述内容也不多，就两句：你怎么不在呢？吾爱无涯，吾爱……无涯，无涯……在天涯……</p>

这两句是什么意思？</p>

代笔的人傻了：怎么感觉是在埋怨皇帝不在身边呢？</p>

这要让皇帝看到了，还了得？</p>

不得后悔、内疚死！</p>

所以代笔的人一挥笔，洋洋洒洒写出了长篇大论。</p>

总结下来就三点：一是无涯，我爱你。二是无涯，我走了，你不要为我伤悲。三是无涯，人死心不死，我的心与你同在。</p>

祁无涯看完了，像是看到了一坨屎，直接把信件扔在了地上。</p>

“你们这群作死的东西！竟然敢拿这些东西糊弄朕！”</p>

祁无涯轻易看出信件是假的，脸色黑沉沉，喝道：“说！她死前到底说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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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