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楚祥出现在金刚寺外院的住持院里，来到法空跟前，合什笑道：“大师，我今天刚回来，本想明天过来看大师的。”</p>
“恭喜王爷。”法空合什。</p>
楚祥一屁股坐到石桌旁，拿起茶茗轻呷一口，笑道：“这一次确实很险，不过还好，小朱他虽然叛了大云，可还有点儿良心。”</p>
法空笑笑。</p>
楚祥摇摇头道：“大师可是有什么事？”</p>
法空从袖子里掏出太元神镜，递给楚祥：“王爷可见过这种皮毛？”</p>
楚祥接过来打量，仔细摸了摸，若有所思：“好像在父皇那边见过这种。”</p>
法空道：“这是什么材质？”</p>
“是兽皮吧。。”楚祥道：“到底是什么兽就不知道了，大师要找这种材料？”</p>
法空点头。</p>
如果有了这种材料，自己便能制造天元宝甲之类的，一人一套，更能保命。</p>
只要不是境界相差太大，暗算偷袭也无恙。</p>
“待我找找看。”楚祥将太元神镜收入怀里，笑道：“还没恭喜大师得则灵空寺呐，可是引起了轰动。”</p>
“弹劾我的更多了吧？”法空微笑。</p>
“对。”楚祥笑道：“父皇这是破了例，自然引起一片反对声，弹劾的奏折如雪花一样。”</p>
法空笑道：“皇上魄力十足。”</p>
楚祥道：“我其实也很惊讶，没想到父皇这一次会如此的大方。”</p>
这简直就不像是父皇做出的决定。</p>
正常情形下，父皇绝不会如此奢遮，绝不会留下如此大的麻烦给后人。</p>
赐了玉书金券, 那便是定不可挪，后世皇帝是没有资格撤销, 一直赐给法空大师。</p>
当然, 父皇肯定也算到, 法空大师寿元太长，也不会超过三四百年。</p>
法空大师圆寂, 这灵空寺自然也就收归朝廷，因为玉书金券就是赐给法空大师的，而不是金刚寺或者大雪山。</p>
法空微笑：“算是我捡了便宜吧, 朱霓如果立功，会返回神京吗？”</p>
“立功？”楚祥道：“如果立下大功的话，想不想返回神京就要看她的意思了。”</p>
法空笑道：“她如果想返回神京呢？”</p>
“那就只能得一些赏赐，没办法升职了，如果不返回神京, 可能做玉霞关的副守备之类。”</p>
朱一凡自杀, 空出了副守备的位子, 如果朱霓立下大功, 正好可以补上这位子。</p>
想必兵部与吏部也会卖自己这个脸面。</p>
法空轻颔首。</p>
“大师，朱司马想回神京吧？”</p>
“她倒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林飞扬受不住。”法空摇头道：“实在没出息。”</p>
“哈哈……”楚祥大笑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这样才对嘛。”</p>
法空摇头道：“且看朱霓自己的想法吧，林飞扬光着急是没用的。”</p>
“看来朱司马要立军功？”楚祥笑道：“难不成玉霞关会开战？”</p>
法空微笑：“且看吧。”</p>
楚祥顿时收敛笑容, 知道了法空的意思。</p>
玉霞关便要开战。</p>
他脑筋迅速转动，思忖可有什么办法增强玉霞关的胜算，不过看大师如此模样，玉霞关是没什么问题的。</p>
即使有问题, 大师也会化解掉, 毕竟是要朱霓立功的。</p>
他舒一口气。</p>
法空道：“王爷就没想着趁机安排人过去？”</p>
“嗯——？”</p>
“这难道不是捞功劳的好机会？”法空笑道。</p>
楚祥一怔，随即失笑道：“大师, 你是想让我派人过去捞一捞功劳？”</p>
“大战便在几日间。”法空道：“如果这个时候调动附近之人过去, 来得及。”</p>
“恐怕……”</p>
“让林飞扬捎信过去。”法空道。</p>
“……容我想想。”楚祥迟疑。</p>
他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p>
对于军中的贪功之辈，他是深恶痛绝, 因为他是从小兵一步一步爬上去的，深知军中的陋习。</p>
尤其痛恨那些贪他人之功为己功的行为，认为这样会严重削弱军队的士兵与军法。</p>
让军中的奖罚体系出问题，便无异于撬动军队的根基, 从而动摇江山社稷的根基。</p>
可是趁机捞取功劳则不同。</p>
这可以算是雨露均沾，碰运气。</p>
不贪他人之功, 而沾一沾喜气，顺便升一升官。</p>
他也有朋友，也有下属，也希望他们能在军中更有前途，他有底细，身为王爷皇子不能徇私枉法，不能因为因私废公，不能私自提拔。</p>
但可以想办法让他们能得到更好的立功机会，到时候他们立不立功，那便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p>
法空看他迟疑，摇头笑笑。</p>
一些便利该用还是要用，现在这個时代，这个世界，没有心腹及党羽，什么事也做不成。</p>
同样一条命令，没有心腹与党羽，下面的人根本敷衍了事，阳奉阴违，还无可奈何。</p>
想要成事，便需要足够的心腹与党羽，否则终将寸步难行。</p>
“……好！”楚祥最终缓缓点头。</p>
法空露出笑容。</p>
楚祥虽然公正严明，可也不能一味的迂腐守正，该有的私心还是要有的，否则就是自取灭亡。</p>
“大师，还有几天？”</p>
“第四天夜晚。”</p>
“四天……”楚祥皱眉，起身负手踱步, 在脑海里迅速搜索自己的下属及亲近同僚。</p>
法空微笑看着他，不再多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