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莺看他如此，摇头道：“坤山圣教其实不仅仅是刺杀我，还刺杀了父亲与道内长老，甚至其他五道也一样。”</p>
法空道：“这么快就动手了？”</p>
李莺点点头。</p>
“这么快的话，……还真可能是因为我。”法空皱眉道：“用了神通，解了你的死劫，也就改变了未来。”</p>
李莺脸色沉重。</p>
她对法空的神通是相信的，但心底里还有一丝抗拒，还有一丝侥幸，希望法空是弄错了。</p>
可随着钱师叔招呼自己过去，说有事要交待，然后一步一步来到了先前在脑海里见到的竹林上方。</p>
到了这里，看到周围的环境，还有自己脚下的那枯黄的青竹，她已经毫不怀疑法空的天眼通。</p>
她的心如沉到了冰泉之中，冷冷看着钱师叔表演。</p>
钱师叔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面露愧疚之色，然后忽然爆炸成一团血雾。</p>
心有准备之下，她瞬间挪移出血雾笼罩范围，静静看着袅袅散去的血雾。</p>
随着这血雾的消散，钱师叔也消散于世间。</p>
她没试图阻止，也没有多问。</p>
只觉得人世间的感情委实脆弱，虚无缥缈。</p>
法空道：“损失如何？”</p>
“父亲躲过了刺杀，但有一位长老重伤，救回性命也废了武功。”</p>
“那实在可惜。”</p>
“其他五道的损失更重，钓月道雪瓶道及垂云道的少主都被刺杀而亡。”</p>
“嗯——？”法空讶然，随即恍然：“嗯，既然刺杀了你，刺杀其他五个少主也理所应当，刺杀道主与少主，坤山圣教这报复够疯狂的。”</p>
李莺脸色沉肃。</p>
法空道：“你们能清查出内奸吗？”</p>
“……不行。”李莺摇头。</p>
这才是她心情沉重的原因。</p>
一个长老重伤而废武功，至少没死人，可内奸呢？</p>
道内还有多少内奸？</p>
清查的时候，并没有查出内奸。</p>
清查之后，刺杀发生。</p>
如今残天道内所有人都知道有内奸。</p>
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彼此猜疑，这才是最致命的。</p>
这让整个宗门都处于崩溃的边缘。</p>
心弦崩得太紧，对魔宗弟子来说是极危险的，魔功太容易失控，即使练了天魔经，平时还好，就怕这样的情形。</p>
一旦稍有刺激，很可能爆发，形成极端的反应，从而导致宗门的毁灭。</p>
“这确实是麻烦。”法空起身负手踱步：“关键是找不到办法清除内奸。”</p>
“大师可有办法？”</p>
“我的神通也不是万能的。”法空摇头：“看这次的事，我只能看到你的生死，其他人就无能为力了。”</p>
李莺点头。</p>
她也明白这一点。</p>
神通不是一切，预测吉凶还行，其他事上就有诸多局限，但她心底对法空还是抱有希望。</p>
总觉得法空会有办法。</p>
她知道这不理智，可经历的诸多事情，让她形成了对法空的坚定信心。</p>
法空面对她熠熠眼神，无奈的道：“那只能用宿命通看看了，把这些内奸的随身之物拿过来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吧。”</p>
“多谢大师！”李莺露出微笑。</p>
法空道：“也别抱太大希望，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再说罢，还有，所有舍利都给我吧，别再藏着掖着了。”</p>
李莺缓缓道：“还有四颗大宗师的舍利，然后就再没了，真的没了。”</p>
“你上一次也说没了。”</p>
“这是父亲重新搜集到的，至少六道之中，这是全部了。”</p>
“行吧。”</p>
李莺合什一礼，飘飘离开。</p>
徐青萝忙送出去。</p>
她回来之后，好奇的问法空：“师父，真要帮残天道找内奸吗？”</p>
“嗯。”法空揭开盏盖，低头吹一吹热气，轻啜一口茶。</p>
徐青萝不解的道：“师父难道真要帮魔宗的忙？”</p>
她现在对魔宗与三大宗的恩怨很清楚了，而且也知道魔宗六道毕竟是魔宗六道，是不可能跟大雪山宗一条心的。</p>
一旦魔宗起势，很可能报仇。</p>
“你觉得呢？”法空笑看徐青萝。</p>
徐青萝道：“让他们自相残杀呗，坐山观虎斗。”</p>
“坤山圣教是比魔宗更可怕。”</p>
“师父，魔宗也很可怕呀。”</p>
“魔宗嘛……”法空笑笑。</p>
“难道魔宗不可怕？”徐青萝大眼睛眨了眨：“师父，你是不是找到克制魔宗的办法了？”</p>
“暂时还没有。”</p>
“唔……”徐青萝大眼睛眨了又眨，脑筋疾转，听出了法空的言外之意。</p>
暂时还没有，那就是将来可能有。</p>
她露出笑容：“果然是这样呀……”</p>
她一直怀疑法空跟李莺为何如此要紧密的接触，猜测他不可能是因为李莺的美貌，很可能是想趁机摸清魔宗虚实，同时找到克制魔宗的办法。</p>
她心中雀跃：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p>
“你呀……”法空摇头笑道：“想得太多，把这心思用在武功上。”</p>
“师父，那如果帮了残天道，会不会惹来麻烦？”徐青萝道：“坤山圣教不说，就怕寺里也会反对师父的。”</p>
她不知道圆智的事。</p>
但她知道金刚寺是绝不会允许弟子跟魔宗弟子走得太近。</p>
李莺得来太频繁，尤其是最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