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旋目力极好,借助着微微的月光,老远就看清了那是一个身形很瘦小的女人。
在她的手上,还提着一只似乎是竹边的小筐子。
微风吹拂,
带来一丝丝粪便气息
迎面走来的那位女人,由于她是处于上风口。
鼻子异常灵敏的张馨姑娘,鼻翼耸动。
随后捏住鼻子,皱眉道:“奇怪了!现在庄稼地里又不需要施肥。这一股粪便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马上就要收秋了,地里确实没有浇粪施肥的必要。
而且张馨是学医的,多多少少都有点洁癖。
再加上她家以前是种蔬菜的,给地里面挑粪泼尿这种事情,比其他普通的生产队社员,要干的多的多。
因为张馨家里,以前一年四季培育蔬菜的时候,都需要不停的施肥。
因此张馨儿对这一股味道,有着一种天然的敏感。
“可能是她手里的那个筐子,里面.”
罗旋说到一半,也说不下去了:对面那个女人,她总不可能用个竹筐,提着一坨不可描述的东西赶路吧?
要说这个时期,有人提着狗屎筐子走在路上。
倒也正常。
可站在上风口女人手中,那个筐子里面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分明就不是狗狗的粑粑气味儿。
而是人类那种
别问罗旋为什么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差别!
谁要是在一字排开的、老式蹲坑里蹲上10年,他也能学到这些奇奇怪怪的无用常识
妇人见到3名学生走近。
虽然罗旋和张晓丽,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从她的动作上来看,这位妇人明显有点惊慌。
只见她闪身站道小道一边。
道路狭窄,旁边都长满了荒草,田坎底下是水稻田。
妇人给罗旋三人让道之时,明显有一点惊慌失措、进退失据,一个不小心,差点没一头栽进水稻田里去!
“呀,大婶小心。”
张晓丽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准备拉住妇人。
那个妇人见状,赶紧伸手推开张晓丽的搀扶:“使不得使不得!这位姑娘,我身上脏,你可别碰。”
张晓丽有点难堪,“大婶,您站的太偏了,小心摔倒。”
“不碍事不碍事。你们人多,占的地方宽敞,我一个人给你们让让,也是应该的。”
妇人作势欲退,吓得张晓丽赶紧退回来,不敢再尝试着去扶她。
那妇人的脚,已经快踩到水田里面。
再退,那就真只能陷进稻田之中了.
“你在捞蛆虫?”
罗旋上前,已经借助着微微月华,看清楚了这个妇人手上的竹筐。
有白色的蛆虫,正从竹筐缝隙之中钻出来。
白色的蠕动蛆虫,在月色映耀之下,散发出道道迷离的白光,异常的显眼.
“不不不,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没.没捞。”
妇人愈发慌张起来,“这位男同志啊,我已经把路给你们让出来了,你们就赶快走吧!
等你们过去了,我也好赶着回家。家里面还有一大摊子家务活,等着我回去干呢!”
罗旋问她:“这位大娘,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一个生产队的?”
妇人期期艾艾道:“我我我这个人是个苦命人,没没名字。俺没上过学,也不知道我的生产队叫啥名儿,哎,俺也记不住。”
俺??
在巴蜀地区,可没有人会自称俺。
看来这个妇人在情急之下,把她这么多年以来,刻意想要纠正过来的口语。
也给说了出来。
“走吧,别为难人家了。”
张馨儿伸手拉住罗旋,“你回去把穿过的脏衣服,都找出来吧。
还有床单,被套,蚊帐什么的,全部都拿出来准备好,明天我过来帮你洗衣服。”
说着张馨儿手上发力,拉起罗旋就走。
似乎她不愿意在这里,哪怕再多待上一秒.
走到远处。
张晓丽低声问,“罗旋,你真的看清楚了,她那个筐里面装的是蛆虫?”
罗旋点点头:“错不了。”
“那她捞这东西做什么?”
张晓丽问道:“脏兮兮的,臭烘烘的,她捞来做什么呢?真是奇怪。”
张馨儿似乎很不愿意,看见张晓丽和罗旋两人,说太多的话。
闻言,
张馨儿娇叱一声:“别说啦!咱们刚刚吃完饭,借助这月光慢慢的散散步。
谈点校园诗歌墙上,那几首刚刚发表的诗词不好吗?干嘛非得说这些,让人犯恶心的东西呢?”
罗旋微微一笑:“我只不过是心中有一个疑惑,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至于她捞这蛆虫回去做什么,我是不会问她具体用途的。”
蛆虫是高蛋白,
那个妇人捞回去,多半不是用来喂鸡、就是用来喂鸭。
而至于张馨儿说的探讨诗词。
罗旋对此是毫无兴趣的:一帮子吃饱了撑的学生,在那里无病呻吟。
要么就是不怕吹破天的、许下些雄心壮志。
自个儿的肚皮的还吃不饱,天天吹牛要拯救全宇宙。
真不知道梁静茹当初,给了他们多大的勇气?
学生们的思想,普遍都比较活跃。
他们平日里,喜欢探讨一些国际、国内大事。或者是就某一种现象、或是某一件事情。
展开激烈的讨论。
学校有面墙上,专门让他们用来贴这些东西:要么就某一个话题,双方展开激烈的辩论。
要么就是喜欢伤悲春秋的、某一位女同学,又写了一首相对来说、比较婉约一些的诗词。
结果被那些,铁娘子类型的女同学们,给被批的体无完肤.
现在流行的风格,
是那种慷慨激昂、铿锵有力的,让人一听都觉得斗志昂扬的诗词。
那一位喜欢写的婉约、字里行间充满了少男少女,对爱情的憧憬的姑娘。
她所写的这种诗词。
那注定是要挨喷的!
还有那么多亚非拉的同胞们,还在受苦。
身为新时代的新青年,怎么能学着林妹妹那样,喜欢吟花咏雪的?
太萎靡、太不上进、太缺乏远大的理想了
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