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母狼突然受此一击,猛地蹦起来几尺高,忽地又坠落于地。
就它这一蹦跶之际,罗旋这才察觉出来了:这只母狼已经受了伤!
这头母狼有一条后腿提起、卷曲,一直都没有落地。
只是距离隔的遥远,又是暗夜之中,饶是如今罗旋修炼过内功,那也无法看的清楚。
母狼此时眼里凶光慢慢收敛,蔫头耷脑的,如同一只快要油尽灯枯的野狗。
“呜...呜..呜呜...”
只见它先前长长的低声咆哮,已经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更咽。
随后,只见母狼缓缓转身,慢慢往后走去。
没走几步,母狼又转身看着罗旋,然后再度转身又往回走...
如此反复几次,
母狼见罗旋始终抓住竹竿、举着马灯不肯跟来,便扭身又回到刚才那个位置,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罗旋。
而罗旋则一手举着马灯,一手用长竹竿指着那头母狼,静静地站在那里,全神戒备的看着它。
这只母狼,看上去身体并不强壮,大约也就是个3,40斤重的样子。
论体力、体重,母狼并不占据优势。
人类和这种野兽之间的差异,就在于速度!
野狼攻击的速度,要比人类的动作更快。
但自己有空间的加持,完全可以拉平这个差距,甚至自己还隐隐占据着一点速度上的优势。
野狼有利爪、獠牙,自己则有竹竿、菜刀。
加上罗旋修习内功也有一段时日了,身手比起以前要矫捷不知道多少倍!
综合考量下来,现在这头野狼和自己之间,从力量的对比上来看,罗旋反倒还占据着一些优势。
现在唯一让罗旋担心的一点,就是怕它去摇同伴。
狼也是群居动物,时常会紧密配合、精诚协作,一起出来狩猎。
罗旋一边盯着这只母狼的一举一动,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四处扫巡。
生怕在道路两旁的茅草之中,忽然来个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地都是野狼绿幽幽的眼睛。
那自己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还好,搜寻了片刻,罗旋没感觉到周围有什么异常。
正当罗旋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一点点,却见那只母狼,竟然降低身形。
以一种半匍匐、半爬行的怪异姿势,又朝着自己前进了几步!
这种姿态,一般都是狼群之中,那些负责从侧面潜行、欲意绕到猎物前方,去猎物逃跑路线上堵截对方的狼,才会干的事情!
等到潜行前进的野狼到达位置之后,再由头狼负责率领身强力壮的其余野狼,从正面发起攻击。
现在,
自己是一个人,一个已经发现了野狼存在的人!
而对方也只是一头孤狼。
它已经暴露了身形,竟然还玩这套??
事出反常必有妖。
罗旋将手中竹竿微微往下沉,将尖利的竹梢始终对准那只母狼。
“呜..呜...呜...”
母狼见罗旋戒备的滴水不漏,嘴里又发出一阵阵的更咽之声,好似受了谁欺辱一般,委屈的如同挨了主人暴打后的土狗。
狼和狗的习性,基本上相通。
前世作为一个合格的铲屎官,罗旋从母狼的叫声中,大致也能听得出来:这头母狼对自己不满意敌意。
而且从它刚才趴低身形、小心翼翼靠近这种姿态来看,这只母狼只是想靠近自己一点点、它对自己并没有攻击的意思。
马灯距离自己近、离母狼远,灯光晃眼睛,不利于自己观察母狼的一举一动。
罗旋慢慢弯腰,把马灯轻轻放在地上。
然后缓缓退后几步,伸出竹竿,将马灯一点点的往前推。
母狼显然有点畏惧灯光。
当马灯距离它越来越近的时候,母狼迟疑着缓缓退后了几步。
而罗旋则慢慢前进,一只手攥着竹竿,将马灯继续往前推。
而另一只手,则反手从背后抽出菜刀握在手上,以防母狼暴起伤人。
母狼半匍匐着后退了几步,见罗旋依旧不依不饶的、要把那盏明晃晃的东西往自己跟前推。
犹豫片刻,
母狼放弃了后退,干脆就趴在地上,任凭那盏马灯,被罗旋推到仅仅距离母狼只有2米左右的地方。
只是,
此时它神情之中的哀怨之色越来越浓,而那种本该炯炯有神的双眼,却渐渐暗淡下去...
借助马灯的照明,罗旋这才看清楚了这只母狼的狼狈模样:只见它的右后腿,早已经是皮开肉绽。
从大大小小伤口处流出来的鲜血,此时早已凝固。
血块和杂草碎渣,一起粘在皮毛上,变成了一团团紫黑紫黑的污垢。
看上去触目惊心!
一阵阵的血腥味,随着夜间的微风,渐渐弥漫在山间的小道上。
而母狼身上最为可怖的地方,还在它的嘴唇处。
只见母狼的嘴唇碎裂,上颚的一颗犬齿歪歪扭扭、摇摇欲坠。
也不知道这个伤口,是自己刚才那块鹅卵石砸出来的;还是它与别的野兽撕咬之时,被对方咬伤而造成。
或者是兼而有之:母狼先前与别的什么野兽,以命相搏、经历过一场极其惨烈的打斗。
然后,
先前自己那块鹅卵石,也正好砸在了母狼的嘴唇处,以至于现在母狼的嘴里,鲜血连同口水,流淌的足足有二尺多长...
白森森的狼牙、红彤彤的鲜血,加上夜间山里那种特有的寒意。
此情此景,真还让人感到有点脊背发凉。
“呜…呜……”
母狼低低的更咽两声,然后缓缓站起身来,一边望着罗旋,一边倒退着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一转身,看看罗旋,又往前走了2,3步。
其实,罗旋早就看出来了:这家伙是在示意让自己跟它去呢!
但罗旋凭什么要听它的话?
你一头母狼,咱一个男子;它四条腿,自己两条腿...顶大算仨。
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物种,自己怎么可能贸贸然的,就跟着它去?
“呜...呜呜...呜...呜呜...”
母狼的更咽声更显哀婉,纯粹是用鼻音在那里叫唤。